“若东迎不回天子,冀州又被群贼侵扰,又当如何?”郭图此时又出言,看样子,接下来他还有话要说,却被袁绍的怒喝制止:
“够了!诸君各自有理,竟无一人为冀州所谋乎?”袁绍实在忍受不了这些谋士,似乎在他们眼中,自己以及冀州,只是他们展示谋略的平台而已,根本不考虑自己及冀州的存亡。
最后,袁绍忍不住还愤愤加了一句:“马孟起火烧堳坞之时,可挟持天子;联合羌族大举叩关时,长安已然沦陷,可他又未曾如此。难道诸公以为,马孟起手下的谋士,都是酒囊饭袋尔?!”
众谋士不语,这个时候,他们谁也不敢反驳袁绍。回首四望之后,蓦然才想到:原来,那位耿直刚硬、屡屡与袁绍争锋相对的田别驾不在这一想法在心中萌发之后,众谋士看向袁绍的眼神,便多了一丝畏惧。
不过,这点可以说,是袁绍手下的那些谋士,冤枉袁绍了。田丰虽是冀州本地人,但谋略丝毫不亚于冀州第一智囊的沮授。他曾是韩馥属下,因正直不得志。袁绍领冀州后,闻田丰才名,屈尊谦辞聘请,任为别驾;别驾乃是州牧的左膀右臂,由此官职可见,袁绍对田丰非常器重。
正直之士往往直言犯谏,会让领导很不爽,但历史光留下了袁绍对田丰的气愤,却无人想到,田丰为何能屡屡直言犯谏?也由此,袁绍的宽宏气度最后居然成了刚愎自用。
至于让田丰出使雍州,更是众人对袁绍的误解。田丰出使雍州,正如曹‘操’派郭嘉一般,俱是因为曹袁二人,看出了马家的不凡,派得力手下前去领略汇报,从而制定相应战略的。可惜,曹袁二人,均未想到,马超的厚颜无耻
袁绍乃当之无愧的一代豪雄,在弹压住这些人心高气傲谋士们的喧嚣后,他最后还梳理一下这些人的观点,发现竟然只是出兵与不出兵的问题。无奈叹了一口气之后,知晓事情还需解决。
只不过,见田丰不在,他才不禁又开口向沮授道:“公与,汝向来通达,依汝之见,此事某当出兵否?”
沮授也冀州第一谋士之称,当初在韩馥手下,沮授曾力劝韩馥抗拒袁绍。然韩馥不是雄才大略之人,最后还是将冀州让给了袁绍。而袁绍也有识人之明,不但对沮授既往不咎,更是引为智囊。
“明公,诸公所言,俱皆有理,然成败之事,一来看天,二来则看是否值得。”沮授鞠了一躬,才慢慢将自己的观点讲出。
“哦?此话怎讲?”袁绍脑中已经有了那两个鲜明的观点,而迟迟未决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两种观点各有利弊,此刻沮授一言,恰好说中袁绍的心事儿。
“属下以为,长援长安,纵然有利,亦有风险;固守冀州,纵可缓图,却无尺进。明公,此事可为可不为,但看明公如何抉择罢了。”说完这些,沮授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般,提醒袁绍道:“明公与匈奴,向来仇宿,如今洛阳一地,已非当初授随明公入长安那般容易明公不可不察。”
沮授这番说,算是将大帐内的所有声音做了总结。所言道理,虽然笼统,却也符合情状,众人纵然有不认可之意,却也无争辩之心。而袁绍听后,最终开口下了决定:“静观其变,若是长安沦陷,也是某等之福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