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红肿无神,青丝散乱,面色惨白,脸颊却是嫣红,那是极不健康的颜色,原本灵气逼人的一位漂亮美人儿,现在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宛若得了一场大病。
刘长安消失不见的时候,她沿着河道边哭边找,在心里不断的自我谴责,为什么要拿刀砍他,为什么要踹他。自己只是想教训教训他,惩罚惩罚他,没有真的想要杀他,哭了大半天,哭到眼泪干涸才毫无意识地往回走。
姜梓晴心里想好了,她虽不能以命抵命陪着刘长安一起死,姜府需要她,妹妹还没有嫁人,阿福还没有娶妻。可是两人毕竟有夫妻名分,况且猪头是因为她而死的,她给猪头建个香堂,天天上香,并且给他守节一辈子。
希望刘长安泉下有知能原谅自己。
隐隐间,又想起了刘长安在水中上下扑腾惊慌失措的样子,红肿的不能再红肿的双眼,又瞬间含满了泪水,禁不住地抽噎起来。
抽抽搭搭的跨过垂花门,往院子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哭。
小丫头和阿福眼睁睁的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走进院子。
谁?
仔细一看,这不是姐姐、大小姐嘛。
“姐姐,你怎么哭了?”小丫头看到平日里漂漂亮亮的姐姐不知怎地突然变得这样憔悴,心疼姐姐,奔上前,一下子钻进了姐姐的怀抱。
一旁的阿福急的撸起袖子,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小姐,是谁欺负你了吗?你告诉阿福,阿福一定替你去讨回公道。”
见到亲人,姜梓晴终于卸下最后的坚强,紧紧搂着妹妹,痛哭流涕,一字一顿的说道:“妹妹,阿福,我——杀——人——了!”
“啊?!”
“啊?!”
姜梓恩和姜福两人一惊,皆是惊讶的瞠目结舌。
小丫头不可思议的抬头望着姐姐。
阿福倒退了一步,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面色惊慌而忧虑。
齐齐问道:“杀谁了?”
姜梓晴大哭,“刘长安!呜呜呜,我拿刀撵他砍他,还给他踹进了河里,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他,哪曾想他呛了两口水就沉到水里,我在找了他一下午,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呜……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姜梓晴哭的语无伦次,眼泪鼻涕横流。
“姐夫?”“姑爷?”
姜梓晴点头,嚎啕大哭,哭的稀里哗啦。
此时,刘长安托着一盘酸菜鱼,哼着小曲轻快地朝院子里走去,抽空拿出一块嫩滑的鱼肉丢进嘴里,甩了甩手,烫的乱叫,“啊——烫烫烫烫烫烫烫。”
听见声音,小丫头和阿福齐齐转过身子,望着咧着大嘴,往嘴巴里不断扇风的刘长安,双双大惑不解的回头又望着姜梓晴。
毫无意外的,两人的眼神碰撞在了一起。
刘长安嚼着鱼肉望着披头散发一脸憔悴,还在那一抽一抽的姜大小姐,呆了一下,这个小妞是怎么把自己搞的怎么惨的?
“你怎么才回来?站着干嘛,洗手吃饭吧,你砍我有功,我给你做了锅包肉。走啊,你老盯着我干嘛?我知道我长得帅。”说完,一甩头转身端着酸菜鱼摇头晃脑的走了,“嗯……不错,鱼肉的酸度刚刚好。”
姜梓晴望着吊儿郎当的刘长安,气的身子都在颤抖,她在河道旁找了他一下午,哭了一下午。傻乎乎的为他生,为他死,准备为他难过一辈子。
他可倒好,早就回府了,看他那破样子,一点事情都没有。
“你……”姜梓晴抬起胳膊,指着他的背影,眼前突然天旋地转,累了一下午,加上冰凉的衣服,再加上身体柔弱,热血上涌,一凉一热再一气,胳膊无力的垂下,两眼一翻,一头栽倒。
小丫头和阿福惊呼:“姐姐!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