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保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姜子知晓,韩少保已经回天乏力了。
王乔烈决定把韩少保的尸体拖回白乌山,他说道:“我要把大哥带回白乌山凌虚道观安葬,一辈子也不下山,我要替大哥守坟。”
英夫也应和,姜子说道:“此行路程千里迢迢,等运回去时,少保的尸首怕已经腐烂不堪了。”
“我不管,我答应过嫂嫂,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王乔烈不管不顾,丝毫不考虑眼前实际情况。
英夫声泪俱下,向天控诉,愤恨说道:“大哥犹如我的再生父母,可天理不公,这样的好人却没有好的下场,落个惨死。老天,你太不公平了。”
姜子见王乔烈和英夫二人如此,再多说口舌,怕是煞了风景,引起二人不满。
姜子叹息了声,无奈说道:“哭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现在我们想办法把少保兄弟的尸首送回白乌山凌虚道观。我看不如我们原路返回,请鸡岭关守将乌巴奇将军派一队人马护送我们回去,路上也可以安全妥当。”
“先生说得对。”英夫擦干了眼角泪水,指着地上那些鲜于罗凉军士兵和娄鸣,说道:“那他们怎么办?”
“还管他们做什么!”王乔烈叹息了声,说道:“唉,还是不要去找乌巴奇了。大哥为救我等,跟沙陀人周旋拼命,换了解药救我们,倘若乌巴奇知道事情原由,定会怪罪我们的,怕是到时候要找我等算账。”
“王乔兄弟此话在理,那就绕道而行吧。”姜子说道。
三人商量一致,王乔烈和英夫把原本关押武灵公主娄平君的囚车拆了,做成了个板车,把韩少保放在板车上。由王乔烈骑着小红马,英夫和姜子各乘其他马匹,牵引板车,蒙上了层白布,折道向西南方向行进。
那小红马原是温苏媚坐骑,温苏媚赠于韩少保,愿小红马一路保护韩少保。如今韩少保已死,小红马嘶鸣不断,似通人性,好像知道了韩少保已身遭不测。王乔烈想要骑上小红马,那小红马反抗甚烈,数次把王乔烈掀翻马下,摔倒在地。
王乔烈上前抚摸着小红马的马鬓,似是为人一般看待,语重心长的说道:“小红马,我知道你伤心,可是我比你更为痛心。你没了主人,我没了大哥,我,我...”
说着说着,王乔烈这个大男人的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掉,英夫见状低头伤心落泪,姜子情难自已,再次长长的叹息了声。
小红马跟随温苏媚多年,颇有感情,它跑到板车边上,蹭掉那层蒙着的白布,露出韩少保那张变黑的脸庞,对着板车上的韩少保发出阵阵嘶鸣之声。
王乔烈拍了拍小红马,重新替韩少保蒙好了白布,王乔烈翻身上马,那小红马不再反抗,主动套起板车上的套绳,拉着板车向前走去。
三人一路无话,心事重重,穿过了方圆数十里的空旷山地,走到了凉王封国境内的休屠城。
休屠城分为一城八关四十六镇,是座大城,人口有三十余万之众。为凉王境内第二大城池,其常备驻军有十万规模,皆是精锐之师。
因是休屠城地处位置特殊,为扼守要隘,处于沙陀与大周王朝的对冲之口。沙陀人想要南下最为便捷之路就是经过休屠城,进入南方中原地区。而大周想要出兵沙陀,也是经过此城继而出击。
休屠城前方,是大周凉王控制的两百里草场,为沙陀与大周缓冲地带,无遮无拦,一马平川,不论是沙陀也好,还是大周也罢,谁想于此突袭对方都不可能,任何一方一旦有风吹草动,都被对方尽收眼底。
那两百里草场以河划分,河东两百里草场为大周凉王控制,在此屯兵五千玄甲军。河西四百里草场为沙陀王控制,亦有万余沙陀骑兵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