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请看,斥候得来消息,韩都尉以品字营八千草原各族部落混编的杂牌骑兵,围歼了一万余胡人骑兵,品字营阵仗功不可没。”中郎将东方治手中佩剑指着地伤提前画好的左中右三营位置,说道:“突跋若是进攻韩都尉的中军大营,韩都尉领兵就势后撤,若突跋不追退兵,一切照旧如常。若突跋领兵深入追击,项青的左营和伯罕的右营,就势两边向中间合围,与此同时,韩都尉的中军大营不再撤退,开始反攻。与项青和伯罕的左右两营合营一处,围住敌军厮杀。同理,若突跋率军进攻项青的左营和伯罕的右营,也照韩都尉一般用兵,诱敌深入,然后迅速合营包围歼杀。突跋率领的一万余骑兵只有数百人最后逃了出去,但令人可惜的是,韩都尉兵力不足,八千骑兵中伤残骑兵也不在少数,本是大胜,却被突跋率军杀了个回马枪,羸弱兵力不堪重负,原是大胜变成了惨胜。”
龙城公主慕容语感叹道:“真没想到他韩少保用兵如此出神入化,因是兵力不足才致如此。若是我等万余北府军交由他指挥,与他合军,不说大胜,想要逃脱此地怕也甚是容易。本公主汗颜,行军打仗竟被敌军逼到如此地步,实在是无颜应对秦国父老北方军士啊。”
“公主殿下也不必妄自菲薄,非是公主殿下能力不行,而是胡人太过狡猾,尤其是突跋身边的相国羟鸾,此人诡计多端令人防不胜防。前些日子,韩都尉来袭之前,曾经偷袭了胡人部落后方其中一座大营,俘虏了数千俘虏。突跋本想去救,相国羟鸾不知道与突跋说了些什么话,就让突跋放弃了前去营救的念头。就在今夜,突跋领兵攻打韩都尉中军大营,韩都尉推出胡人部落族人家小俘虏于阵营之前为质,突跋以秦军狡诈多变、恐设下伏兵围杀之由,竟下令将阵前俘虏全部格杀,真是骇人听闻,所作所为与那畜牲无异!”秦军中郎将东方治与龙城公主慕容说起探来消息,随后又道:“韩都尉此番因是兵力不足而惨胜,虽付出代价亦是不小,但也给胡人一个狠狠的教训,告诫胡人部落,我大秦将士,我北府军士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让他再不敢那般狂妄、那般目中无人!”
“东方将军,韩都尉在外替我等北府军士想尽各种办法营救,今夜与胡人部落开战,想必以后胡人部落必不会再给我们提供粮草了,或许恼羞成怒之下,见他们大汗昏死不醒,派兵冲杀了我等也不是不可能。东方将军,我等虽然被敌围困于此,不能相助韩都尉一臂之力,但也不能成为他们的累赘,咱们要自救,不能坐以待毙!”龙城公主慕容语看着中郎将东方治说道。
东方治问道:“公主殿下,咱们三面皆有胡人重兵围困,只有西面无胡人贼军,但是西面乃是汹涌澎湃的鸭辽河,河对面几十余里后便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戈壁,其他再无路可走!”
龙城公主瞧着西边,想了想,说道:“将军先传本公主令,命北府军士从现在起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胡人骑兵冲营。倘若胡人骑兵真的冲营南下,那也绝不能坐以待毙,反正都是一死,不如就渡过鸭辽河,本公主身死皆与你们在一起,誓死不做胡人的俘虏!”
秦军中郎将东方治见龙城公主慕容语态度坚决,心中已知她此刻定下了决心,自被胡人围困在这鲜罗部落近半月来,众北府军士都已经受够了这种日子,秦军不惧死,怕的是这种暗无天日没有尽头的日子。与其一死,也再也不想忍受这阶下之囚的屈辱生活。东方治向龙城公主告退,前去传令准备。龙城公主望着天上那轮明月,努了努嘴,喃喃自语道:“父王在上,愿你在天之灵保佑孩儿。王兄,此行北上草原,本是收服众部落蛮族之人,得沃地千里,却是因为王妹而功亏一篑。不仅辜负了你的期许,更是拂了韩少保等秦军的拼死厮杀之情。”龙城公主慕容语撕扯下身上一块亵衣,咬破手指,沾血而写,又道:“王妹已经决定,不能再困守待援,因为我,草原各部落留守秦军援兵闻言前来相救,而被胡人伏击而亡,已经死伤了我大秦诸多勇士,不能再让别人为我而死了。韩少保已经拼尽了全力相救于王妹,在此患难之际不离不弃,想尽各种办法欲要营救,可见其心是向着秦国的。王妹此行渡河若是不幸蒙难,可托韩少保照拂秦王妃及其肚中孩儿,始斯于此,不复他求,但愿王兄保重身体,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