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察过了,那舒家大小姐贴身丫鬟名叫小月,父母早年双亡,她无所依靠小小年纪便来了舒家当粗使丫鬟。舒大小姐同她性子相投,便收了她做自己的贴身丫鬟。只是……”黑衣人说到此处,略做停顿。
皇甫修狭眸微挑,视线淡淡的落在他身上,“接着说。”那丫头的身世同他先前打听的一样,并无异常之处。只是,皇甫修同那丫头几番接触下来,当真是无法相信如此聪利的丫头竟是个寻常丫鬟。
黑衣人略微颔首,接着道,“属下打听到,这名叫小月的女子本是个安静本分的,因为当初舒家大小姐收留了她,从此便对大小姐忠心耿耿,一心护主。但实话说来,着实不似个能说会道的。”
“哦?当真?”皇甫修听此,眼眸间极快的掠过一抹浅淡的情绪,却转而消失不见。性情突变,是因了什么缘故,还是……另有隐情?
“当真!”黑衣人自然没有这胡诌的胆儿。皇甫修面色如常,若清霜一般淡然的神色仿若从来都不曾有别样的情绪。
这丫头,着实有趣。想来是他平淡如水生活中的一抹重彩,他得好好看紧了才是。
黑衣人悄然退下,转而消失不见。
又是一日转眼而逝,叶晗月时常会有这种错觉,在这里的每一日过得极快,可是离这个故事的结局却还差得很远。她尚不知何时小姐才能嫁到候家,也不知自己未来的命运如何。
然,为了尽快结束眼前这荒唐又真实的一切,叶晗月自然是想要事事都能顺着舒清瓷的心意来,只有尽快助她走上人生巅峰,叶晗月才能得以有回到现实世界的机会。
正给舒清瓷卸下头上钗饰,却听得舒清瓷倏然缓缓道:“小月,你以为太后寿宴,应当赠予什么寿礼为好?”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令叶晗月动作一滞,她望着铜镜中黛眉水眸的柔美女子,不禁有些惶惑。舒清瓷见此便接着道:“今日我同往日一般将自己所作之画拿去供父亲点评,今日起得早了,便同往日约定的时辰略早了些。方至门口,便隐隐听到父亲问管家这一事,说是那日小王爷特地来此向他询问,他既然已允诺了,自是要给个交代的。”
叶晗月垂下手,又转身将帕子浸湿递给她,“小姐,你是闺中女子,这事听到了也应当做不知晓,免得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此事牵扯皇室中人,我们更是万万不可参与的。”
实则叶晗月是有私心的,因为她并不想让舒清瓷同皇甫修有任何的牵扯,皇甫修的结局悲惨,若是小姐同他多有瓜葛,怕是事后会无意间惹祸上身。多一事不若少一事,她可是巴不得让小姐赶紧嫁入候家,整治好一切,她也好回到自己的现实生活中去安定下来。
舒清瓷自然知晓,她点点头,然黛眉微蹙,“可是,我毕竟是舒家长女,理应当为父亲排忧解难的。今日见他话语间似很是烦恼这一事,我便想着问问你看看可有什么法子,若是能够为父亲缓解忧思也是极好的。”
那怎么行?若是当真弄巧成拙,太后甚悦,而舒老爷又自豪的将此归功于膝下长女,自然而然的,皇甫修便会注意到这个聪敏过人才华洋溢的女子,久而久之,一来二去,若当真日久生情,那这结局当真是令叶晗月无法设想!
叶晗月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一辈子被困在此地的情形,她摇摇头,见舒清瓷正勿自冥思苦想着,似乎是在琢磨这一事该要如何是好。她心中暗道不好,忙不迭道:“小姐,这事我们万万不可掺合进去。你想,若是老爷当真束手无策,他自然会寻了人来一道商量,若实在不行,提几个中肯的意见倒也可以应付过去。然为何老爷偏生就是不同家中之人商议?因了此事孰轻孰重,若是好了,太后甚悦,自是赏赐丰厚,可若是稍有不慎,那便极有可能是杀头的大罪!一入宫门深似海,其中的人心险恶,是你我万万不可估量的。老爷尚且懂得其中轻重,故而只是自己一人闷头想着,没有走漏风声,以免不必要的灾难。”
叶晗月絮絮说了一通,舒清瓷见她言语诚恳,面上也是难得的严谨不苟,心中掂量一番,便也觉得小月说得极为有理,只好道:“小月,你说的有理,这事我便当做什么也不知情。你也是,万万不要在外头说漏了嘴。知道吗?”
见舒清瓷终于打消了这念头,叶晗月心下一舒,连连应道:“小月知道了!”
皇甫修的结局那样悲惨,叶晗月可是巴不得舒清瓷和他不要有任何来往,待到合适的日子,早早的嫁入夫家才是正经事儿,万万不可让小姐一时为旁人迷了心智。
看来,往后的日子,得多加提防着皇甫修一些。叶晗月暗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