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脸上带着惶恐不安,哆哆嗦嗦的重复道:“大、大小姐,昨夜老爷似乎在审一个男子,奴婢也只是听到那男子的叫声凄惨的很,其他的、其他的奴婢并不知道呀。”
舒清瓷浑浑噩噩的脑海随着这番话骤然响起了一声惊雷,轰的一声她的神情、她的动作、她所有的知觉都震在了原地。
那丫鬟见舒清瓷这个模样,赶忙小心翼翼的抽回自己的胳膊,然后弱弱的说道:“大、大小姐,奴婢去叠被子。”
说着,她转身就走进了里间。
丫鬟照着平日的样子整理着床上并没有打开的被子,耳朵却是仔细听着外间的动静,直到外间传来一声砰的一声房门撞墙的动静,才大松了口气的将身子转了过去。
原本该站在外间的舒清瓷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已经跑了出去。
舒清瓷慌张的浑身都在打着颤,她在怕、她怕贡浦和昨夜就已经被她爹打死了。
丫鬟房都能听见浦和的挨打时的惨叫声,那爹爹该是对他下了多重的手。
浦和,你可要千万别死,你可千万要等我。
舒清瓷因为不知道贡浦和现在在哪,是生是死,故而,她直接跑去了舒老爷所住的安和院。
未让下人通报,她直接就撞开了舒老爷卧室的房间门。
舒老爷昨夜一夜没睡,一早又去了清兰阁,这会儿刚想躺下休息片刻,衣服还没来得及脱掉,就听外间的门被撞开了。
他错愕的回头一看,就看到了满脸是泪、双眼通红的舒清瓷。
“爹爹,你将浦和弄到哪里去了,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先喜欢他的呀,求您,求您不要打死他……”舒清瓷跪到地上,心痛的痛哭不已。
舒老爷被眼前的一幕震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口干的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那男子被为父抓了?”
他不是将她关起来了吗?也对府里的下人下过命令,昨夜的事不能说出去,她是怎么知道的?
舒老爷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舒清瓷哭着跪行到舒老爷腿边,抓着他的衣角就求道:“爹,我求求您,求求您放了浦和吧,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求您成全我们吧。”
舒老爷皱眉看着接近疯癫的舒清瓷,脸色黑的像暴风雨前的天,阴沉的仿佛能结成冰。
“起来,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他吼道:“你还是不是我舒家的大小姐啦!为了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下贱成这样,成何体统。”
他的这顿呵斥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他的那句‘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让舒清瓷骤然停止了哭求,她愣在原地,眼泪像山上的溪流源源不断的流出了眼眶,砸到了地上。
“啊……”她突然痛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不,他没死他没死,爹爹,你放了他放了他,女儿求您……”
“只要您放了她女儿再也不见他了,女儿以后都听您的话,女儿什么都听您的……”
“爹爹,求您……”
舒清瓷哀求着,最后跪在地上不停的哭、不停的求着。
每嗑一下她的额头便红一块,直到最后,她原本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溢出一片红色来。
舒老爷本想狠下心来、等她哭够了这事也就了了,可哪里知道舒清瓷这次是铁了心的想让贡浦和活。
看着自己女儿的额头生生被她自己嗑的鲜血直流,舒老爷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他脚下虚浮的后退了几步,苦笑着摇了摇。
“罢了,罢了,该我舒家有此一劫,你也别再嗑了,他还活着,为父这就让人将他放了。”
正拼命嗑着头的舒清瓷突然停了下来,她伏在地上,瘦弱的肩微微抖动着,一声声压抑着的哭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多谢爹爹……”
舒老爷叹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跪在地上的舒清瓷已经晕了过去。
“来人,将小姐抬出去。”
一直等在外面的管事连忙跑了进来,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舒清瓷,见她双眼红肿,额头上全是鲜血,吓得脸色一变。
“老爷,小姐这……”转而他就朝着门口喊道:“快,快来人给小姐抬回清兰阁,你们几个快去请大夫。”
门外的下人匆忙跑了进来,将舒清瓷抬了出去。
舒老爷当下就吩咐了管事,再次将贡浦和狠打了一顿,并且还着人恐吓了他一番,让其永远不再见舒清瓷,而且,还让贡浦和保证自此离开京城,永远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贡浦和被打的奄奄一息,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等着舒初柔来救,舒老爷的命令刚说完,他忙点头应了下来,还一连发了几个毒誓作为保证。
舒老爷顾念他自己的女儿,最后只好吩咐管家,天黑时将贡浦和从后门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