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晗月心中微微动容,片刻,便又犹如磐石,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自己,皇甫弘宣是她的仇人,根本便不值得原谅,可即便已经这样劝说着她自己,还是忍不住对皇甫弘宣有着可怜之意。
纵然叶晗月知晓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令人喜欢,但是皇甫弘宣这样做还是令她不由自主地感动。
叶晗月最终还是轻咳几声,她柔声说道,“皇上,我定然会同你好生的。”
她眼中的痛苦与恨意一闪而过,快到皇甫弘宣都未曾看出来。
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从未停过。
皇甫修的属下终于将农夫带了回去。
据说是农夫心甘情愿去皇甫修面前负荆请罪的,皇甫修看到农夫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没忍住恼了,他直接兴师问罪道,“说罢,你究竟为何要这般与阿月过意不去?”
“是,是皇上他拿我的爹娘威胁我。你想想,我对小月的真心怕是天地可鉴,我就算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不可能做出对不起小月之事啊。”
皇甫修点头,“这倒是真的。”
他一脸的疑惑,“他如何抓了你的爹娘?”
“他应该是将每个村子里的人都抓出了两位,而后逐个逼问。”
皇甫修终于晓得了叶晗月究竟是如何被皇甫弘宣带走的了。
“以前一直觉得皇上是个明君,毕竟他上位之后,许多流离失所的百姓都已经安定了下来。可我未曾想到,他原来令这般自私,竟然想着能够抢夺别人的有夫之妇。”
“所以你为了你的爹娘,便将她出卖了?”
“我不想她出任何事,可那是我的爹娘,无论怎样我也不能将他们弃之不顾了啊。”
这个道理虽然都懂,可是皇甫修却是不能轻易地原谅农夫。
“我会想法子的,毕竟这是我犯下的错,所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补偿。”
皇甫修无话可说,他已经想尽了一切法子,实则都比不得农夫在暗中做上一些手脚,在皇甫弘宣看来,农夫的父母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农夫定然是不敢背叛,是值得相信之人。
“你只管多进宫几次,负责监督皇甫弘宣便是,倘若有什么动静,亦或者他做出什么事,你便前来告诉我,我会想法子。”
农夫点头,“我晓得。”
他离开之后,便直接去了皇宫之中,皇甫弘宣下了指令,农夫可以时常去宫中。
在皇甫弘宣看来,叶晗月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她对以前的熟悉之人总是有莫名的好感。
只是农夫却一直未曾去看望过叶晗月。
如今他终于通过皇甫修的劝说,决定前去。
宫中的宫人见到农夫,便为他引路。农夫没有丝毫的惊诧,倒是镇定得很。
他一脸地高傲,“我可算是你们月姑娘最好的朋友了,当然我是指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可是极为令她喜欢的,你们应当知晓,若是没了我,你们姑娘会伤心难过许久。”
谁曾想,宫人听到农夫这样说,却满是嘲讽地开腔,“你还当真以为是谁?月姑娘已经失忆了,莫说是你,她已经将所有重要之人都忘记了,如今心心念念地只有皇上。”
“你说什么?”农夫停下了脚步,他突然抓住了宫人的领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宫人一挥手中的浮尘,“大胆。”
农夫终究还是放开了手,这是在皇宫之中,倘若在他还未曾见到叶晗月之前,便死在了这里,岂非太过吃亏?
“月姑娘已经失忆,她不再记得以前发生的所有事。皇上如今还肯让你来,不过是想要让你陪月姑娘谈谈心。下次你怕是便来不了了。如今月姑娘终于肯放下过去,接受皇上,若是你让她想到了什么前尘往事,怕是得不偿失,这可不是皇上他想要看到的。”
宫人说到此处,方才发现多嘴,他暗自道了句失言,便不再多说,“好了,多说无益,你快点儿跟我来吧。”
农夫一直在宫人的话中没有回过神来,他不知叶晗月究竟是因为什么会忘掉所有的事,只晓得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因为他的缘由。
“公公可否告知一二,我想要知晓月姑娘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失去了记忆?”
宫人摇头,“此事你便莫要管了,毕竟这是皇上与月姑娘之间的事,你若是插手或者多嘴,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农夫哆嗦了一哆嗦,这个世间便没有人会不怕死。他以前也时常听说,得罪了皇室之人,很容易便会被五马分尸,他虽然为了叶晗月连死都不怕,可是白白送死他却是做不到的。
“好了,不问便不问,何必这样絮絮叨叨,总该给我个台阶下。我跟你说,你可也莫要看不起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我一直都知晓,很多那些王孙贵胄都是喜欢打哑谜,说话永远都只说半句,有时候连同人道歉都会不好意思。可是我方才因为羞愧,便只想你给我一个台阶下,想要就直说。”
农夫只得说些其他的转移话题,试图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