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权看着刘璋,心里有些不忍,却又摇了摇头:“州牧,若刘备兵临城下,我军恐怕难以阻挡!”他本来想说点好听的话来安慰刘璋,但又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安慰又有什么用?
“为何?”
“刘备涪城获胜,乘胜而击,气势高涨,我军屡战屡败,锐气已失,恐怕还等不到刘备兵临成都,士兵就已经纷纷逃亡了。”黄权这话未免太打击人了。
“公衡,我成都亦有三万,为何会如此?”
“州牧有十万大军之时,尚不敌刘备,这三万大军又有何用?”
“这……这……”刘璋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他对着手下之人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我先静一静。”手下臣子都纷纷摇头叹气地离去。
话说黄权回到家里,他心里明白,益州完了。原本益州有十万以上大军,涪城驻军三万,绵竹两万,成都三万,其余如江州、永安还有大军两万,兵力并不弱。
可如今刘备势如破竹,又有吴懿、泠苞、邓贤等人投降,刘备的军队肯定会越来越多。兵临成都时,至少有五万大军,成都如何能抵挡?
不过,黄权倒是平静得很,他早有打算。早在涪城被破时,他就开始谋划退路,准备跑路。七八个月前,他曾与孙邵有过联系,他没有说自己要投靠陈飚,只是说自己想去荆州。
两天后的傍晚,黄权正在家中,突然下人来报,说有人来访,却不肯报出身份,神神秘秘的。他心里微微惊讶,莫非是孙邵派的人?他连忙把来人迎进来。
来人进了屋内,露出真容,黄权大吃一惊。
“是……州牧!”来人竟是刘璋。
“公衡!”
“州牧为何如此?”傍晚来访,又神神秘秘,必有要事。
“我刘璋主掌益州已有十五载,自知懦弱无能,却也有一颗仁心。”刘璋总算还知道自己懦弱:“刘备不日兵临城下,益州恐将易主。”
“正如公衡所说,我若战亦是败亡,我宽待百姓十五年,却因战事让百姓受苦,我于心不忍。刘备虽野心勃勃,但入蜀以来,亦是宽以待人,想必也是会善待百姓。”
“所以,为免百姓受苦,我打算献城而降,迎刘备入成都,如此成都百姓也免了一场兵灾。”黄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深悔当初不听公衡之言,酿此大祸,然大错铸成,天下没有后悔之药,我也只能坦然相对,今日来此,有一要事相托,还望公衡助我。”
“州牧,不知是何事?我必会倾尽全力。”刘璋说到这个份上了,黄权也不能推掉。
“刘备入城之后,不知会如何待我,我死不足惜,唯有担心我刘氏血脉,不能延续,我次子刘阐,年纪十八,为人喜静,不好出入,知者不多。我想把他托付于你,你带他去荆州。”
“这……”黄权不敢轻易答应,一则事情太大,二则这会打乱他的逃跑计划。
“怎么?你不愿意?如若你不愿意,我亦不会勉强,我会找他人!”
黄权突然醒悟,他没有拒绝的余地,若是拒绝了,刘璋可能会杀了他。刘璋仁慈不假,但关键之时,他也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