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中允点头笑道:“看来你心中早就有数了。”
李勋皱眉说道:“可是他有监军之职在身,对我进行掣肘,我虽为武州都督,却也指挥不动王图远他们。”
范中允淡声道:“李勋,你别忘了,你除了武州都督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职位。”
李勋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还有另外一个官职在身。
“陇右西道监察使?”
范中允说道:“监察使的职责范围很广,弹举官邪,敷陈治道,审核刑名,纠察典礼等等,朝廷对外族百姓不慎重视,所以说,你手中的这两份案卷文书,用处不是很大,但你可以从别的方面去下手嘛!”
李勋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今天去县府跟吴恒争论,其实就没有这个必要,自己以监察使的身份,便是可以直接对武州任何刑事案件的判罚进行驳斥与退回重审。
李勋叹气一声,苦笑道:“最近忙糊涂了,连这一茬都给忘记了,早知道这样,我直接以监察使的身份,驳回刺史府的判决,让其重审,何苦浪费那么多口舌。”
“不能这么说,你今天与吴恒的这场争锋,其实很有必要。”
李勋看向范中允,不解道:“怎么说?”
范中允说道:“让我们看清楚了,吴恒对王图远等人的影响有多大。”
李勋沉思片刻,说道:“甘图远仅凭吴恒的一句话,便是毫无顾及的领兵进城,而王呈息对我则是一直不冷不热,我几次让其把兵马调回武安城,他却以神池县治安不稳,暴民残余还未完全剿灭为由,一直按兵不动,这两个人应该是完全倒向了吴恒,对其俯首听命,而元和与尤冲两人,应该属于中立,在不得罪吴恒的情况下,有选择的听从我的命令。”
“既然你已经看出了其中的道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武州目前的局面还算稳定,军队这方面,可以缓一缓,不用着急。”
范中允说道:“吴恒调任武州刺史,兼任监军使,应该是皇上为了能够让你顺利任职武州都督,与杨氏一党所做的妥协,所以说,吴恒现在的这个位子与权利,并不是皇上想要给他的,如今,不管吴恒动不动,我们必须要动,皇上现在或许就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拿掉吴恒的借口。”
李勋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范中允说道:“吴恒不仅贪财,而且好『色』,据说他新纳的一位妾,一直不被吴恒的母亲所喜,吴恒最近请了许多名医到府上,应该是为其母治病,吴恒的母亲为什么会生病?或许就跟这位妾有关。”
李勋脸上有了喜『色』,大晋向来以孝礼至上,以至于在这个世界,文人士大夫拜天拜地,跪父跪母,其余皆不跪,一个七品小官,见了皇上,都无需行跪拜之礼。
“把证据给我,我立即上书皇帝姑父,让吴恒马上滚蛋。”
不孝可是大罪,真要坐实了,吴恒不死也得脱层皮。
面对李勋的激动,范中允却是有些吞吐:“这..这个,有些事情,要不要证据,都是无所谓的嘛!”
啊!
李勋愣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才是反应过来,范中允竟是让自己对吴恒行诬告之事。
“老范,我怎么都是没有想到,你竟是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范中允为人处事很懂得变通,也很开明,但总体上来说,还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李勋确实有些小小的反差。
范中允有些尴尬,干咳两声,呵呵笑道:“我只是提个建议,做不做在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