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前来拜帖,自当一见,若无要事,再行细说。
半柱香之后。
正厅旁侧不远的偏厅之内,项梁与项伯已经在专人带领下,入其内,侍女献上清香弥漫的茶水、精致的点心,随后,便是退出去了。
“你们是军伍之人?”
熊启孤身入内,关上房门,看着面前两位明显身材与众不同之人,身上明显显露出一丝军人独有的气韵,自己虽未领兵,但整天也和军人打交道。
这股气息自己是不会认错的。
“在下楚国项氏一族项梁,见过公子!”
“在下楚国项氏一族项伯,见过公子!”
身穿普通的麻衣素袍,束发如寻常秦人一般,看着面前锦衣贵气之人,毫无疑问便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二人相视一眼,半跪一礼,拱手而拜。
论身份,对方也是楚国公子,当得起他们一拜。
“你们……不是农家的人?”
熊启眉头一挑,刚才那拜帖之上的印记,是农家所独有的,而且是农家和自己之间联系独有的,本以为是农家之人欲要见自己。
想不到……是楚国的人,还是项氏一族的。
听熊启喃喃一语,项梁二人又是相视一眼,均摇摇头,前来的时候,父亲只是说凭借拜帖,绝对可以见到熊启的。
似乎……还真的很顺利,又闻熊启之言,莫不是刚才的拜帖和农家有关联?
但他们身为项氏一族的核心成员,也没和农家打过交道,对于那些游侠之人,项氏一族不甚喜欢,因为他们不喜欢守规矩。
“项燕……是你们的父亲?”
既然不是农家的人,而是项氏一族的,那就有趣了。
熊启踱步偏厅,对着二人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思忖片刻,又问道。
“是!”
二人拱手一礼。
“见我何事?”
并未与眼前二人多言,直入主题。
“为公子带来两封文书。”
“一封为公子负刍亲笔,一封为父亲亲笔。”
语落,项梁从怀中拿出两道烙印火泥的信函,对于信函上的内容,虽有猜测,并不知晓,双手持之,近前一步,递与昌平君熊启。
“嗯。”
“你们可以走了。”
看着眼前的两名项氏一族成员,熊启并未多余理会,从先前的反应来看,他们也并不知晓太多事情,如此,和他们详谈也是无用。
怕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就是将这两封信交到自己手上。
“这……,是!”
项梁神色一怔,想要多说些什么,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来的时候,父亲也说了,此行主要就是一见昌平君熊启,以及将信交到对方手上。
其它的并没有交代。
旋即,二人便是躬身而退,在管家的带领下,徐徐而出相邦府邸,出咸阳城,返回楚国,并未引起太大的风波之事。
另一方面,熊启细细阅览完毕手中之书,在偏厅独自一个人待了许久。
其后,直入咸阳后宫,以看望华阳祖太后之名入华阳宫。
不几日,咸阳宫章台宫朝会再起。
迥异先前相谈的对赵攻略,如今则是细商攻赵事宜。
章台宫内,对于攻赵,群臣心中早已有数,并没有太大的阻碍,况且,以秦国现在的兵力,国力,加持顿弱所言,配合秦国收拢讯息,灭赵颇有可能。
半个时辰之后。
中枢重臣位列兴乐宫,谋略军方作战方案。
文武重臣均在,武真侯周清、昌平君熊启、长史李斯、廷尉王绾、咸阳令冯去疾、上卿顿弱、国尉尉缭子、蓝田大营上将军王翦、从关外归来的上将军蒙武。
“如今太后的三月之期虽未到,但一应诸事,当可谋定而后动。”
“王翦,可有所语?”
此行攻赵,蓝田大营定要出动,身为蓝田大营上将军,一应兵事由王翦调遣,秦王政冕服上首,朗声之语落下,目光落在其身。
“我王。”
“近日来,蓝田大营之内,于攻赵之事,也有诸般争论,臣请沙盘论战!”
上将军王翦漆黑色的重甲着身,腰腹长剑,鹰盔束发,眉目间虽略有黝黑,但神光隐现,出列一礼,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