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今日城内,却是汇聚不少的别样之人,劲装着体,从四方汇聚,城内一隅偏僻所在,一道冷酷之音荡出,丝毫不掩饰自己意蕴。
“卫庄兄,韩成资质虽不高,可于如今大势,未必不合安稳之道。”
“秦国虽强,虽有足够国力一天下大势,但……春秋以来,烽火连绵,秦国可以将山东诸国国土纳入掌控,焉得将诸国之人也化作秦人。”
“到时候,诸夏之内,必有大动乱而出,承其时,趁势而起,当可复归韩国社稷,颍川郡的局势虽险,可良愿意同诸位共进退,一起抵抗秦国兵锋。”
浅绿色的长衫着体,束发而冠,眉目俊然,言谈举止,甚为儒雅,腰环玉佩,话语间,儒家礼仪规矩无比,对于面前黑色男子之意,张良自然清楚。
韩宇留下的这个孩子,尽管资质不算高,但……却是韩国王室最后最为纯正的血脉了,可惜九公子没有留下一丝血脉,否则,当得自己一生所谋。
那个孩子只要还存在,韩国就不算真正沦亡,终有一日,他们会有更加好的机会崛起,那个时候,就是韩国之名复归诸夏的时候。
秦国可以吞并诸国之土,可……欲要在短时间内令诸国民众归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诸国沦亡之人也不会同意的。
“你的路……并不在流沙!”
“自他之后,流沙已经不是以前的流沙了。”
黑衣银发,手持鲨齿之剑,眉目之间,满是冷酷决然,对于张良,自己很是欣赏,的确是一个正在快速成长的大才。
若然真正成长起来,或许不比那人差,可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纵然没有国家的依存!
刑过不避大夫,赏善不遗匹夫!
法虽乾坤,仍需以刑止刑!
韩国还存在的时候,流沙还有用武之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现在的他们,需要为自己的生存而活,需要为将来的事情考量。
“韩兄的法我已经领略其妙。”
“可……他日韩国复归,法的贯彻还需要以礼匡合朝野,那便是良的路。”
“良……一直是流沙的人!”
张良陷入沉默,有些事情,讨厌自己看的太清楚,讨厌自己看的太明白,赵国突然被攻灭,颍川郡这里独木难支,楚国被震慑,魏国自保尚且有恙,难以助力颍川郡。
接下来的颍川郡,无论王贲是否功成,都会面临秦国重兵压来,自己是流沙的人,应与之共进退的。
“你的路……现在在桑海!”
黑色的流光闪烁,一道身影直接出现在张良身侧,抬手一掌,直接落在其身后,一掌之力,贯通其周身百脉,刹那间,六识为之彻底封闭,肉身陷入深层次的昏迷之中。
“你现在还是太弱了。”
轻叹一声,只手将其擒拿在手中。
一炷香之后,一辆马车在数位劲装武者的护持之下,奔赴山东之地,奔向齐鲁之地,奔赴桑海之地。
“还有半个月就到冬至了。”
“王贲?”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也许,颍川郡终究要被秦国所平定,可……目下的颍川郡却是在自己手中掌控,自己手上还有足够的底蕴与之抗衡。
那些百家与诸多旧韩老世族虽乱象始出,颍川郡仍有超越韩国沦亡之时的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