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心想王府的铁饭碗是保住了,乐滋滋的赶起车来。
“青儿姐姐饿了吗?”车厢里很安静,陈谓然看出来这姑娘也是个内向的性子,只好自己硬着头皮找话题聊。
青儿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但很快又消失:“王爷叫婢子青儿就行了,婢子不饿。”
“哦。”
又闷了一会,青儿小声开口说道:“王爷,是您向圣上讨要婢子的吗?”
“啊?”陈谓然一愣,刚想老老实实回答个不是,忽然看见青儿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盯着他,竟然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青儿脸一红,喃喃道:“青儿很没用的,什么都不会,在宫里经常被太后责罚......”
“诶,别这么说自己嘛。”陈谓然劝慰道,看着青儿瞪大的眼睛,他问道:“你会吃饭、睡觉、听曲吗?”
青儿点点头。
“很好,”陈谓然立刻鼓掌:“那你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王府成员了。”
青儿嘴角歪了歪,有些忍不住想笑的样子。
陈谓然有时候是讨人厌的狗脾性,看青儿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直接伸出手,揪着青儿嫩豆腐似的脸蛋向两边一扯:“想笑就笑嘛!”
“王爷,疼......”青儿不敢还手,疼的小声喊道。
王爷你搞这些?!这还是外面啊!
车厢外的老苏听见声音,心里有些吃惊,本来还百无聊赖赶着车,这时心想王爷你搞这出我可就不困了啊。
车厢里陈谓然才放开手,小宫女委委屈屈的揉着腮帮子不敢说话,但这么一打闹,彼此气氛倒是缓和了很多,到了下车时,她已经是好奇的抬头打量王府了。
老苏偷偷闻了闻车厢里的味道,遗憾的走开了,吩咐手下人把马车安置好,唤来王府里所有侍卫站在陈谓然和青儿前面。
“这是新来府里的贵人青姑娘,以后见了得喊声大姑娘,不准无礼......”老苏扯着嗓子,很是尽心尽力。
“诶对了老苏,这王府里的钱粮有人管吗?”陈谓然忽然想起一件事。
“没有。”老苏摇摇头,又补充道:“反正您要钱的话,小人都是亲自去库房里取,库房的钥匙小人也日夜带在身上,小人也不知道账簿怎么写,只能每次您要用多少就找张纸写下来。”
他嘴上说的很坦诚,但前几月里实则还是捞了一点,前几个月王爷还关在大牢里,就他们几个侍卫被留下看守一大座空荡荡的王府,没点心思那是假的,半夜撬了锁拿点也正常。
刑部查封了不少东西,财物都是有大概数目的,大的肯定不敢,也就是几钱几两这种小头稍微摸一点,也是给手下兄弟们凑钱买酒进了肚子做了一泡黄汤。
等王爷放出来,刑部把部分钥匙交还到王府,老苏作为王府目前除了王爷权势第二大的二把手,这时候就更不敢摸了,大家都知道钥匙在你这,少了东西肯定跟你有关系。
天可怜见,老苏这半个月除了陪王爷出去,剩下时候只能守在那几间比较重要的屋子外面翻着无聊的话本。
“那以后就让青儿来管吧,你会识数写字吗?”最后一句话是问青儿的,青儿小声说道:“宫里学过一点,但也不会记账簿。”
“那待会上我屋里去,我教你怎么记账。”陈谓然很自然的说了一句,青儿的脸腾的红了,也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叫老高赶紧开饭,宫里什么吃的都没有,饿死我了。”陈谓然挥挥手,老苏赶紧窜后厨去了,不多时端着两盘糕点走出来。
“王爷,您和青姑娘先垫垫肚子。”
“王爷,外面有人递来帖子。”说话间,看门的侍卫跑进来,手里有一封请帖。
陈谓然抽出来看了看,疑惑道:“动雨楼请我明日未时去赴宴?”
“动雨楼是什么地方?”他随手把请帖扔在桌上,自顾自吃着糕点,顺带嘲笑青儿吃东西像松鼠。
“动雨楼您不是最喜欢去嘛,就是上次那个地方,您还在里面听李姑娘唱曲儿呢。”老苏双手接过陈谓然递给他的一块糕点,得意起来,嘴里什么都往外说。
青儿听了,咀嚼糕点的动作慢了下来,吃完一块就不吃了,呆呆的抱着自己的小包裹。
陈谓然好像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站起来拍拍青儿:“吃饱了?我们去后厨找点水喝,再去看看你住哪。”
哟,王爷走了,那剩下的点心全是我的了,老苏心里一乐。
走到门口,陈谓然忽然回过头来:
“老苏啊。”
“嗯?”
“你那些手下看门看的也累了,你去替他们站会儿。”
“哦......”
半路上,青儿忽然不好意思说道:“王爷,其实在宫里离开前,婢子是见过了太后娘娘的。”
“哦。”陈谓然点点头。
“她的意思是,”青儿脸红的能滴出血:“让婢子做您的贴身侍女。”
“啥叫贴身侍女?”陈谓然立刻明白了,但嘴上仍问道。
“就是......”青儿再也不肯说了。
陈谓然暗骂万恶的封建制度,另一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子,笑道:“咱们去要水喝。”
动雨楼。
这里一早张灯结彩,已经提前为明日的中元节灯会做了不少准备,像这样的地方在京城十二坊到处都是,大家各自铆足劲,擅长做灯的就合起来开灯会,能歌善舞的就组织到一起搞个小竞赛,由京城某某官员某某公子赞助几个花魁娘子出来。
节日嘛,玩嘛。
重要的是玩出花活,玩出花样,让大家以后记住你,今天的银子就算没白花。
当然,这里面少不得文人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