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志手里的银子被撞掉了,他拾起来,回头看了那个女人一眼。
这一看,眉头就皱起来了。
那背影,怎么有些熟悉呢?
“就五十两。”
“说实话,老夫这个价已经很良心了,大过年的,咱们讨个吉利......”
铛!
宋长志探头探脑地往里面望,只见头上披着斗篷的那女的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匕首,刷的扎在柜台上。
“姑奶奶这簪子在魏国价值千金,你今天要是给不出一千两银子,小女子说句老实话,
掌柜的可别怪老娘到时候在你们这发个利市!”
“给,给!”
“女侠饶命啊!”
掌柜的脸都吓绿了,不得不在女子的威逼下走进库房,把大个的银锞子在她面前数好,放到一个布袋子里面。
“这簪子,被你脏手拿过了,老娘不要了。”
女子把那金镶玉的簪子扔到掌柜的脸上,拿着匕首对着屋里的两三个伙计晃了晃,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你们,你们......”
掌柜的手微微颤抖,指着犯怂的几个伙计,怒吼道:“你们刚才为什么不拦住她!”
“掌柜的,这大过年的,要是咱哥几个身上见了血,那可真......”
“是啊,掌柜的,你平时也赚了不少,今天大过年的,就当讨个吉利啦......”
女子出了门,就赶紧收起匕首,看看四周无人,便拔腿往东边集市走去。
就在这时,旁边的大树上落下几片枯叶,女子极其警觉,抱着银子就地一滚,抬头一看,一个男人正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她。
“你有病啊?”
曹茗恨得牙痒痒,上前揪住宋长志的耳朵,拎起来冷冷问道:“你是不是来跟踪我的?”
宋长志尽管耳朵疼,但还是勉强露出一个憨笑:
“疼疼疼,我是来当东西的。”
听完讲述,曹茗的手放了下去,眉毛又扬起来:
“那老头只给你五十两银子?你肯定也被坑了!”
“我找他算账去!”
“别别别。”
宋长志连忙劝阻:“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我怕王爷会心急。”
“他心急什么?”
曹茗冷笑:“他只知道要钱。”
“不是,是他给我一个玉佩,让我来当点银子给那些孩子买些东西的。”
曹茗沉默了一会,然后转过身去:“快点走,再晚点什么都买不到!”
陈谓然看了正在玩耍的孩子们,倒也没矫情的唉声叹气。
毕竟,做主让他们先在王府留一段时间的,就是他自己。
这些孩子,用的好的话,可以直接扳倒凉郡的一把手和二把手。
想到这里,陈谓然就露出一丝笑容。
不过,当他看向花园的另一边时,笑容,也更真挚了一些。
上辈子,也是这样一个姑娘。
坐在自家的小花园里,捧着一本书。
花园里栽种的都是自家吃的小青菜,成熟的很快,想要炒菜煮汤时,就采一把。
在小青菜旁边,只有一株丁香。
早春时候,不待东风吹遍,早已是香味满园。
就在那个满是丁香芬芳的春天里,
自己的女儿,
因为白血病,
死了。
外面响起敲门声。
曹茗和宋长志站在门口,看见打开的门里,陈谓然脸上流着两条清晰的泪痕。
曹茗挑起眉毛:“不至于我给你带了年糕,你就感动到哭了吧?”
“明天早上,你给我早起,把门口的雪扫一扫。”
陈谓然平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