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谓然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我大楚的凉王爷。”
大的那个回答道。
陈谓然定定看了他片刻,忽然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陈谓明。”
老陈家取名字是按辈分来的。
这孩子跟他同辈,所以中间那个字是谓。
再上面一辈,那个字则是“同”。
比起旁边那个吓得不敢说话的小的,这个陈谓明算是很聪明了。
陈谓然问他自己是谁,他没回答说你是我二哥,而是直接说你是大楚的凉王。
这算是变相提醒了陈谓然,要记住他的身份,
这小子显然知道他父亲对这两位哥哥做过的事,假如再喊一声二哥,说不定就会让他更生气。
哦,你还知道喊我二哥。
你爹都把我当二傻子一样玩。
闲谈几句的功夫,热腾腾的菜就端上来了。
酱肘子,狮子头。
有些油腻。
陈谓然皱皱眉头,看了一眼陈谓明。
他们两兄弟的面前,也是素菜,而且闻到了荤菜的味道,此刻咽着口水,艰难的对付自己碗里的饭。
即使是素菜,那也是御厨房做出来的,肯定好吃,但怎么可能比得过简单粗暴的大鱼大肉的香味。
陈谓然笑了笑,没让人给他们也端一份,自己更没说:这里的菜多,你们俩也来吃点。
就坐在他们面前,舒舒服服的啃着肘子,两个肘子下肚,再夹起狮子头,放到饭碗里拌碎了,一口米饭,一口肉。
这顿饭,陈谓然吃的很是香甜。
不知道曹茗和三十在外面吃的是什么。
都有银子,估计也不会怠慢自己的肚皮。
那么,现在吃完饭,皇帝也没派人召见自己。
那么,就走吧。
“出来了?”
曹茗正站在午门外打量着楚国的皇城,估计是吃饱了饭正在散步消食。
“走吧,先去一趟礼部拿个东西。”
“我听说里面坐着的皇帝现在是你兄长,他赏了你什么好东西?”曹茗问道。
“也没什么,家底子太薄,我都有点看不起。”陈谓然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他想了想:“半个长郡,还有三万郡兵,粮草都是由朝廷供给...”
“那还真是不少。”
曹茗是知道陈谓然现在有多少家底子的。
名义上凉郡是他的封地,可正儿八经说起来,实实在在的根据地只有那么一座郡城,凉郡里面还有两个城池被苗人花石可占着呢。
现在哪怕是征发郡城里所有能打仗的人,顶了天也不过是破万,粮草那些就不用多说了。
之前王府养个几百人的步卒都得倾家荡产。
陈谓然瞥了一眼皇城,随口道:“你要不要再站在这里多看几眼?”
“不用了。”曹茗冷冷说道:“我有预感,假如这次楚国内战你还没死,估计下一次来这,就是你当楚帝的时候了。”
“客气客气。”
“臣,参见凉王爷。”
“哟,您是尚书大人?久仰久仰。”
陈谓然认出这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在早朝上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立刻热情的打着招呼。
寒暄不到几句,陈谓然就直接进入主题:“尚书大人,今天早朝,陛下的话您听到了吧。”
礼部尚书点点头,忽然明白了这个王爷是来干什么的,不由为难道:“您是要来拿旨意和文书的么?可是......”
“陛下都已经发了口谕,你是不愿意相信?还是准备抗旨?”
老尚书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这话说的,难道他还怕皇帝不成?
“这是你要的旨意和文书,拿到吏部和兵部走一趟,可以直接带着您要的东西离开。”
“王爷,您要是不知道那两个衙门怎么走,老臣这儿的小吏您挑个带路,礼部的人,诸般事情都省得。”
“老大人不愧是国之肱骨,大楚良臣,办事的效率真是快。”
陈谓然拍了拍礼部尚书的肩膀,然后走出了礼部衙门。
吏部给的是长郡的地图和官吏的名册,同时还有一道公文,证明陈谓然从今天起可以自由升降自己封地内官吏的官衔,虽然他兵不需要这玩意,但有了它,许多事情总归是名正言顺了。
兵部给的同样是一道公文,粮草、郡兵,都是从附近的几个郡里调派到凉郡的。
粮草和饷银还好说,但论起郡兵,陈谓然已经可以料想到,那三万郡兵里会有多少水分。
估计八成都是各个郡淘汰不要的老弱病残,就等着陈谓然这个坑给他们填呢。
陈谓然没有客气,在兵部尚书的厉声诘责和舍脸相求下,直接拉走了京城里的五千名北府军。
北府军是楚帝亲自设立的亲军,精锐度肯定是很高的了,但自己只需要把这五千人打散,混在那三万郡兵里。
等打完几仗,就全贴上自己的标签了,谁还管你以前是不是天子亲军出身。
除此之外,兵甲也被他拉走了一批,至少也能装备三千人。
至于他最想要的马匹,兵部尚书则很明确的告诉他,只有这个,京城里是一点剩下来的都没有。
骑兵是相当烧钱的玩意,楚帝在这里的时候倒是蓄养了很多战马,但御驾亲征的时候,就带走了绝大部分,现在京城里自己用都不够。
就在拿到东西的当天,陈谓然就离开了京城,统领着五千北府军,带着兵甲粮草,加紧脚步前往凉郡。
每到一处,他就拿出兵部公文,所谓拿着萝卜当大棒,应该就是类似的说法。
反正陈谓然是没有客气,只要是感觉差不多的郡兵,就全部拉走,活像是强征民兵的伪军头子。
等真的到了凉郡地界的时候,他身后已经是满眼旌旗招展,队伍的数量,足足达到了四万多人,加上五千北府军,那已经直逼五万!
虽然里面也有不少老弱病残,但比起人家送来的,自己挑出来的水果尽管有些虫眼,那谁还放在心上啊。
“走,打苗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