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泉提示道:“不知道王爷您还记不记得,先帝留下的,是两个皇子?”
“两个皇子?唔,我懂了。”
陈谓然反应很快,立刻道:“他想拥立另一个为帝?可若是皇帝已经逃了出来,未必会把自己的弟弟留在皇城中吧。”
“他一定会的。”梅清泉苦笑。
安平生肯定在皇宫中布下了许多耳目监视幼帝,若非幼帝的弟弟还被留在了皇城中,他肯定不会放心跟着皇帝去皇陵祭天。
换言之,安平生是知道自己就算中计,也还能有后路,才敢放心大胆地跟着幼帝出来,他这么做,又未必不是试探幼帝,把他的手段彻底逼出来,然后接下来的那个被他拥立的皇帝,才是真真切切的傀儡。
“孤本来觉得事情很简单,想着找个机会,直接进行斩首,将安平生杀了,然后咱们再去保护百姓,相信安平生一死,安家就会立刻陷入动荡之中。”陈谓然摇摇头,自嘲道:“看来是我想的太天真了些。”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心知百姓尽皆都藏在家里不敢出来,但此刻的京城,却已经是像一座死城,满街只响着他们一行人的马蹄声,除此之外,只有寂寥的风声在回荡。
如今正是春末夏初的季节,各处生命的活力更加蓬勃,不仅全然无了春末万花落尽的萧瑟景象,而且更是有了夏季诸艳的助阵。
但偏偏,它们都只是在城外灿烂的开放着,而京城内,并无半点生息,仿佛还需要一场人命和鲜血的灌溉。
“什么人?”
走了不久,即便碰上了数百站在街头的守军,死死扼守着往京城中层进入的通道。
赫然是安家的兵马。
陈谓然在京城待了也要有两个月的时间了,此刻看见那些兵卒的为首者,一眼就认出其人正是安家的一名子弟。
“站住,说清楚你是什么人?”
“不要冲动!”
陈谓然对梅清泉小声说了几句,自己一边高喊,一边策马走了过去,一面高举双手,示意没有敌意。
“你是什么人?”那名安家子弟见陈谓然一脸无辜的走了过来,心里也有些疑惑,但看着对方手上没带兵刃,便稍稍放了一点心。
但他没想到,一脸人畜无害的陈谓然,就在来到他身前的那一刹那,直接撤手、拔剑、直至将剑刃横在他脖子上,前后只有一个眨眼的功夫!
“解散你的兵马!”
陈谓然森然说道。
他时常修炼三十给的那些内功,自身资质虽然不高,但也在缓慢的进步着,因此凭借现在的武道底子,一人对千军尚不可能做到,但在一个毫无防备的人反应过来前制住他,却是毫无困难......
“快些,不然杀了你!”
“你有种便杀了我!”
那个安家子弟也是硬骨头,竟然不管不顾的高声吼道:“所有人听令,若是他杀了我,尔等不准后退,立刻替我报仇!”
“好骨气!”
陈谓然微微一笑,作势欲撤剑,然而另一只手却在背后做出手势。
“杀!”
他猛然大喝,一拳将那个安家子弟打落战马,身后三百骑已经尽数拔出马刀,开始对着这数百措手不及的步卒发起冲锋。
只有五十步的距离,而那些步卒尚且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甚至站在后面的那些人,看着前面的上官一直没有动静,就已经直接坐下来偷懒了。
“杀!”
战马冲入人群,马刀在半空中划出一片白光,狠狠没入步卒们的身体内。
而在场的仅仅有数百步卒,只是站在街上,形成了一道由血肉组成的人墙,更是由于没有半分防备,连能阻挡的军阵都没能结起来,也就是说没有半点能阻碍骑兵的东西。
大部分陷阵营士卒竟然就这样骑着战马直接杀出人群,而后在另一边长街上拐了个弯,策马缓缓走了几步略作歇息,而后又催动战马加快速度,第二次发起了冲锋。
“王爷,我军并无伤亡!”
梅清泉策马冲来,看着陈谓然仍旧揪着那个安家子弟,身上安然无恙,不由松了口气。
“赶快走吧,安家反应过来的话,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
安平生骑在一匹战马的背上,带着身后一行官员缓缓进入了皇城中。
他麾下的甲士,从皇城午门外一路排到皇宫正殿门口,两边枪林剑戟,威严不可名状。
十几个太监和宫女从宫中跑出,对着安平生跪下,不停的磕头求饶:
“大将军饶命,求大将军饶命!”
“怎么了?”
安平生看向这些人,心里就感觉不好,便赶紧问道。
问了半天,那伙人只是不停求饶,惹得安平生又是一阵火起,直接拔剑杀了一人,剩下的人才战战兢兢说出了事实。
原来,这些人是安平生在宫中布下的一部分眼线,日夜监视幼帝,等幼帝一走,彼此便疏忽起来,一不留神,竟然不知道二皇子和赵贵妃去了哪里。
二皇子便是当今幼帝的弟弟。
而安平生一回来,就派人先派人来宫中询问二皇子的下落,几番无果后,更是亲自来宫中询问,这伙人至此哪里不知道闯下了自己大祸,如今只有磕头求饶。
“全部杀了!”
安平生看着这伙人,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残酷的杀意。
这两个月事事不顺,终于让他的心态崩了大半,现在也懒得去做出什么仁慈的姿态了。
“派人去宫中寻找!皇城周围都是我的兵马,他们两个人逃不出去,只能躲在皇城中,务必把他们找出来!”
安平生怒吼道:“找不出人,我就把这皇宫先屠了,然后再一一治你们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