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此语实乃荒谬也。”
“狼调县可不是他刘家的,而是咱们各大家族的!以往但凡有土地开垦出来,必然是先由咱们挑选,有外人来定居,也必先过咱们的眼,或挑走做奴仆下人,或带回家做丫鬟小妾,要么留着做佃户收租。”
“可是自打这刘赫小儿上任以来,多出来的几万人口,还有开垦的大量荒地,都和咱们没有半点关系,这厮竟然把这些土地都分给了那些农户和流民,简直是败坏纲常,无法无天!”
这一点戳中了各家主的痛点。
在刘赫之前,整个狼调县超过七成的耕地,都掌控在在座这几个家族手中,每个家族蓄养的下人、门客、护卫,少则一二百,多则七八百。
可是刘赫一来,开垦出荒地数十万亩,挖水井,通水渠,将许多旱地变成水浇田,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却分不到其中半点利益,要说众人没有怨气,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最关键的是,这种土地直接分发给农户的事情,一旦形成惯例,对这些地方豪强门阀的打击,才是最根本的。
各大家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了很大的动摇。
梁浩趁热打铁:“诸位想想,百姓掌控的田地日益增多,而我等的财富却未有增长,长此以往,你我各家在这狼调县的地位越来越低,百姓也不必再为了几亩地糊口,而来求于我等,反而外面手下的佃户、仆从,却会对外面那些无需交租的农户心生艳羡之情,到时候你我各大家族,势必面临人心离散的困境,这岂不是灭亡之道?”
这话一出,着实把在场众人惊出一身冷汗!
所谓“温水煮青蛙”,刘赫当时之所以没有动这些家族的利益,一来是自己实在也没有太多精力,二来其实也是抱着这个想法,让大家提不起太强的反抗之心,反正自己当下的日子还能继续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只有这样慢慢侵蚀,才能瓦解各大家族的势力。
只不过如今这梁浩把这话挑明了,各位家主也不是蠢蛋,如此哪儿还能想不明白?
“梁家主一言惊醒梦中人,此事确实是关乎到大家生死存亡的大事!”
“不错不错,是该好好商议一番才行。”
“伯辉兄既然唤我等前来,必是已经有了妥善的对策,还望不吝赐教啊!”
梁浩心中窃喜,得意之情更甚于初时。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这种被别人有求于自己的感觉,实在让他心中无比沉醉。
“诸位放心,梁某岂会是那种不知好歹,自寻死路之人?安民军之威,浩岂不知?梁某今日既敢提出此事,自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此言一出,众人都眼前一亮,纷纷看向了他。
“伯辉兄既已有良策,就别卖关子了,快快教我等吧!”众人催促道。
梁浩微微一笑,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本不该泄漏,不过咱们各家相交数代,紧密相关,大家也都是可靠之人,所以我就不妨告诉你们,免得日后说我梁某人没有给你们升官发财的机会。”
他这么一说,大家更加好奇了,不知道这件事里面到底还牵扯了什么重大的秘密,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有些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