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一眼就认出了这卫队队长,是当初自己刚来雁门时招募的一个新兵,在张勇的步卒军中,跟着自己经历过对黑山军和对鲜卑的几次大战,后来提拔为队率,跟着潘云守雁门关,不久前被派到了这里。虽说不熟,可是总还是认得出来。
大家见他不想惹麻烦,也没有异议,几人就待在二楼,从楼梯上往下看去。
杨三儿看到眼前这一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汝等难道不知禁令么?城中严禁私斗!”
不过他这说话之时,却没有看那公子,而是一直面带不善地盯着酒楼掌柜。
掌柜被两个小二扶了起来,拱手道:“这位军爷,小人便是这酒楼掌柜。此人来我酒楼,便说要去甲级一号雅间,但是那雅间已经有其他客人在用饭,请这位公子去二号雅间,他便勃然大怒说我等怠慢轻视于他,这就动手砸了东西,还打了小人,此事我等实在冤枉,还请军爷明察啊!”
杨三儿看了看地上一大堆被砸烂的东西,瞥了一眼那公子,似乎有些不满,却又没有说什么,依旧看回了掌柜。
“空口无凭,你这片面之词,如何可信?是否冤枉,待我问过再说。”
他回过头看向了那公子:“此事可确实如此?”
那公子双手环抱胸前,一脸不屑道:“切,明明是这酒楼看本公子有钱,自己不小心摔烂的东西,想要栽到本公子头上,以此讹诈。”
这话差点把那位老掌柜气得当场昏过去。
“你……你怎可颠倒黑白……”
外面围观的人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出来指证这公子。
“都别吵!”
杨三儿大喝一声,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有些不爽地瞪了那位公子一眼,公子却仿佛没看见一般,自顾自眼睛看着屋顶,全然不把眼前的事放在心上。
钱理在楼上看着,心中有些诧异,轻声对刘赫说道:“主公,这事有些不寻常啊,我看杨三儿怎么好像与那公子之间暗中使眼色,莫非他们认识?”
刘赫其实也发现了这点。
“不必多想,看他如何处置便是。”
只见杨三儿清了清嗓子,扫视了一圈众人。
“此事原系小事,为这些许纷争,汝等就闹出这般动静,着实可恶!走,跟我回府衙,先关上三天,以示惩戒!”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卫兵就走过来,要将那公子一行人,还有掌柜都带走。
那公子倒是毫无惧色,可掌柜却是不服。
“军爷啊,此事十分了然,是这人前来故意捣乱,我等全是受害一方,亦不曾还手,军爷怎可如此处置啊。”
杨三儿一脸怒色,瞪着他:“怎么,你是说本军爷处事不公,故意偏袒了?”
如果换做以前,掌柜怎么敢这样和官兵说话,只是这些日子见识了此地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之后,这才慢慢有了底气,如今被杨三儿这样一喝斥,马上这点底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小人绝无此意,一切单凭……凭军爷做主……”
掌柜一脸垂头丧气,整个人都似乎老了几岁。
门口那些人也是大感意外,众人对城中自钱理而下的几乎所有官员、卫队,都有着极高的信任,可是眼前这一幕却是让他们十分惊讶。
“唉,看来天下的官员、军爷,都是一般模样,以往还是我等太过天真了啊……”
“我看这军爷之前那神色,显然认识这闹事的公子,嘿,谁知道其中有什么勾当……”
这些看客们议论纷纷,杨三儿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众人生怕他一生气把自己一起抓走,赶忙散开。
而在二楼看着这一切的刘赫,却是已经气得脸色铁青,钱理更是又气又愧,自己治下出了这样的人,让他在刘赫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旁边那手臂粗细的木头护栏,都被刘赫刚才愤然一掌给拍出了一条裂缝,看得张世平一阵心惊。
杨三儿领着双方,刚刚要走出门,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怒喝。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