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李儒和董卓顿时大怒,拍案而起。
朱烨毫不害怕,继续自说自话:“我大哥把兵符都交给太师了,如今又派我这个情同手足十余年的结义兄弟亲自前来,这等诚意,换做你们如果想去欺骗别人,你们会这么干么?这都想不明白,说你们蠢还不信,切。”
董卓被他这般态度给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手指指着朱烨,想骂上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却又骂不出来了。
主要是朱烨这一番话,说的实在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且不说虎符的事,就之前听闻刘赫派使者过来,董卓怎么猜都觉得应该是一个巧舌如簧的文士,绝对想不到会是刘赫四大结义兄弟之一,更想不到会是朱烨。
李儒见董卓这怒容,生怕他一时气急下了什么命令,赶忙上前调解。
“朱将军虽说言之有理,可是对太师这般失礼,实在该罚!来人,先把他带下去,就近找一处空置的宫殿,好生照看。”
朱烨一撅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跟着卫兵就走了。
他这一走,董卓的气才消了几分,坐回卧榻上,喝了一口酒,平复着心情。
李儒也就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董卓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文优何以沉默不语?这朱烨之言,到底可信与否?”
李儒有些犹豫,踌躇不定。
董卓看他半天不说话,又急了起来。
“哎呀,好女婿,你快些说!不论是好是歹,你说信,老夫便信。你说不信,老夫马上命人砍了这厮!这些事想想着实麻烦,老夫烦得很!”
李儒见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拖下去了。
“回太师,此事要说刘赫是故意哄骗,实在难以相信,毕竟谁会花如此重大的代价来哄骗他人?而且这朱烨的性格……实在不是个骗人的料,无论事先计划何等周密的谎言,到他口中也定会露馅。”
董卓神色一喜:“这么说此事可信?”
李儒面露为难之色,又说道:“可要说是真的吧,属下心中又总有些犹疑,觉得此事十分蹊跷。”
“嗨,这不等于没说么?给个准话。”
董卓催促了起来。
李儒咬了咬牙,说道:“以属下猜度,刘赫若是要哄骗太师,其目的无非为了一件事罢了。”
“快些说来就是。”
“刘赫身为皇室贵胄,若是此时心系汉室江山,要重振汉室朝纲,那必然要夺回洛阳,诛杀我等,所以他想取得太师之信任,定然会要求以他的大军,接替我军的部分防务,以期与盟军里应外合,破了虎牢关,夺了洛阳城。”
董卓闻言,不断点着头表示赞同。
李儒继续说道:“故而我等不如信他一次,但是他日后提出的一切军务要求,尽皆驳回,就教他率领大军前往河内,然后太师以虎符,派亲信将领夺其兵权,再将其一家老小,接回洛阳。如此,太师方可高枕无忧啊。”
“这……”董卓有些犹豫起来。
“若他果然真心投我,此举是否会有损其忠心啊?此人确属将才,即便李、郭、张、樊几人亦不如也。若真能收其心,定是老夫左膀右臂啊。”
董卓本就对刘赫事迹多有耳闻,入主洛阳后,又看了历年的诸多奏折,知道了刘赫多年来的种种事迹,心中对他还是颇为喜爱的。
这回轮到李儒着急起来了:“太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若想取其心,必先确认此人确实忠心,如今一切悬而未决,太师有所防范,也是情理之中,此人果若忠心太师,日后再多多补偿便是,只要天下大局一定,还怕他掀起什么风浪?”
董卓想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喊道:“来呀,传朱烨前来。”
他刚下了命令,回头自己想了想刚才朱烨那德行,又忍不住发笑起来。
“嘿,这个朱烨,一个莽汉,居然来做了口舌使者,那刘赫也不知是蠢,还是手下实在没有什么文士可用了。这使者,奇妙,有趣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