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太守如此阵势,岂是请教前辈应有的礼数?”
“还请前辈勿怪。在下自讨董贼以后,开罪了那窃国贼子刘赫,他如今命人率军来攻,誓要取某首级。久闻刘赫麾下有不少能人异士,乔装打扮,混迹街市。更可能城中某些人已和贼子勾结,我略备亲兵,不过以防万一,谋求自保罢了。”
张杨一番话,说得是阴阳怪气,所指谁人,再明白不过。
赵煜身后一个年轻人勃然大怒,指着张杨就骂了起来。
“张杨匹夫!刘将军世之英雄,为国尽忠,功勋显赫,岂是你这跳梁小丑所能相比?还敢在此诋毁于他,简直不知羞耻!劝你速速下手受缚,自解于刘将军军前,或可免于大难!”
赵煜佯装叱责道:“诶,老夫与张太守说话,何时有你插嘴的份?纵然如何有理,也不该坏了礼数,还不退下。”
那年轻人拱手道:“是,叔父。”
张杨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年轻人。
“呵呵,赵氏之中,果然英才辈出啊,此人伶牙俐齿,就是不知手上是否有些真本事。若是一副空嘴皮子,只怕丢了赵氏的颜面啊。”
那年轻人正欲发作,却被赵煜拦了回去。
“我赵氏一门,或文或武,皆为报效朝廷,何分高下?不似某些人,执掌刀剑,却不思报国,整日只做那蝇营狗苟,谋取私利之事。如此恬不知耻之徒,纵然是我族中一三岁孩童,也不屑为伍。”
“老匹夫,你……”
张杨怒从心中起,差点下令直接进攻,但最后关头还是忍住了。
他强作笑容:“赵煜,本太守也不和你废话,今日此来,就问你一句话,是投靠本太守,保全家族,还是要与本太守作对,落得个满门死绝的下场?”
赵煜斜了他一眼。
“哼哼。我赵氏虽然不肖,却也知天地间有忠义二字。数年前,刘将军与皇甫老将军,便在此城中,历经艰险,才得以诛杀张角,为此几乎性命不保,却也不曾见他皱过眉头。”
说到这里,他嗓门忽然提高了几分。
“我大汉自高祖创立以来,已近四百年,如今社稷飘摇,苍生受难。我并州之地,本为天下苦寒之所,盗匪肆起,胡骑猖獗,在场各位,凡是并州百姓者,谁人不曾受此苦难?”
他这话一出,不少护卫甚至是张杨麾下的士兵,都不自主地点起了头。
“幸而天不绝我大汉,我并州降下刘赫,少年英杰,世间罕见。征伐多年,太行山中,盗匪尽灭。北地草原,胡酋授首。数年光景,六郡尽复,这是何等的盖世之功?非但如此,其兴修水利,劝课农桑,使我并州富庶,不下中原任何一州,百姓人人受益,便是我赵氏一门,也因此开垦荒地,参与行商,而多得其利。”
他忽然眼神一变,带着几分恨意,又有几分不屑地看着张杨。
“如今刘将军智擒董贼,尔等贪图权势,违逆天子诏,强攻虎牢关,数十万大军,为其五万兵马所败,不以为耻,反四处宣扬,污蔑刘将军之威名。如此厚颜而下作之人,实在闻所未闻,令老夫大感作呕!”
“老东西,你……”
张杨被他气得不轻,正想反驳,话刚到嘴边,赵煜却抢先一步说了下去。
“国家蒙难之时,不见你有立下尺寸之功。争权夺利之际,却有尔等极尽无耻之能。如今还敢在老夫面前,张牙舞爪,要老夫为你张目,陷害忠良,简直是痴心妄想!张杨匹夫,若想取老夫性命,大可来攻便是,便是与你拼个鱼死网破,我赵氏族人,也决计不会向你这等国贼屈膝投降!”
“叔父说得好!”
他身后几名年轻人,纷纷叫好。
“好!好!好!赵煜老匹夫,你……你……”
张杨气得青筋暴起,差点吐血,最后话也说不出来了。
“给我进攻,但凡赵氏之人,无论男女老幼,尽数杀死,不受投降!”
他这一声令下,围在府外的几千兵马,顿时便攻了上去。
“哼哼,最后还是要战,也好,让尔等见识见识我吕奉先之威!”
吕布一夹战马,那方天画戟如游龙一般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