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内驻军不便,曹操在关内留守一万兵马,其余大军,则在通往洛阳的道路两侧,分别扎营,营寨与关隘,成三角布防,互为犄角。
纪灵刚刚率军前来试探,交手一阵之后,见讨不得什么便宜,就迅速退去。而洛阳城城墙高耸,要想攻克,也是不易,曹军这几日两次前往攻城,都是毫无进展,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虎牢关上,议事厅内,气氛有些压抑。
曹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晌没有说话,众人也只能跟着沉默了下去。
忽然,曹操拔出宝剑,“蹭”一声,将宝剑插入了地面的木板之中。
“并州刘赫,果然厉害,我苦心经营一年有余,最后被他一招以退为进,便轻松化解,非但没能夺下洛阳,还被迫困于此地,与袁术这厮连日交战,实在可恼。”
程昱也叹气道:“如今他一道天子诏书,再加上主公先前所说要为国除贼,剪除叛逆之檄文,我军已然与他绑在同意战船之上,如今即便我等要退军,袁术也必然从后方压来,当真难办。”
“真想不到,我原以为可以一朝而定洛阳,如今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曹操恨恨说了一句,随后目光看向了贾诩。
“事已至此,文和有何高见?”
贾诩低着头说道:“属下无能,功败垂成,如今实无对策,请主公责罚。”
曹操目光一紧:“罢了,此事也怪不得你,原本大好局面,谁能料到刘赫竟有如此胆魄,竟然舍洛阳而走。如今洛阳徒留一座空城,毫无半点用处。”
“属下以为,洛阳并非无用之城。”一个声音响起,曹操望去,脸色一喜。
“奉孝莫非另有高见?”
郭嘉站了出来:“刘赫所发天子诏书,令我军攻取洛阳。而洛阳乃大汉京城所在,人所共知,只要我军占据此地,再请天子銮驾回宫,刘赫必定亲自率军,迎天子前来。我军为主动,彼为被动,要取刘赫性命,则易如反掌。”
曹操紧紧追问着:“如何易如反掌?”
“刘赫到了洛阳,必会派兵替换城防,主公可假意顺从,降其戒心,同时在宫中设下埋伏,于龙椅之下挖出暗格。待天子回宫登上宝座,藏于暗格中的人启动机关,接走天子,随后即刻以各类重物封锁大殿,刀斧手、弓弩手一拥而上,刘赫必死无疑。”
“随后主公拥立天子,称刘赫图谋不轨,意欲行刺,为我军所杀。那时,天子在主公手中,孰忠孰逆,全凭主公一言而决。刘赫、袁术皆已身死,主公再取豫、并二州,以及司隶各地,当不费吹灰之力也。”
听完他的计谋,曹操双目再度闪烁起了光芒。
“好,奉孝此计,胆大而又心细,自讨董以来,我对刘赫俯首称臣,惟命是从,他必不生疑。仲德,你即刻代我修书一封,送往晋阳,表明我忠顺之意,言辞务必恳切。”
“喏!”
“隆冬将至,我军粮草即将耗尽,且与袁术休战,待开春之后,一鼓作气,攻下洛阳。”
所有武将,齐刷刷喊道:“遵命!”
豫州,庐江郡。
讨董联盟之后,孙坚栖身于袁术帐下,为其四方征战,而庐江郡是他为袁术攻取豫州全境时所攻打的最后一郡,他也因此被袁术委任为庐江太守。
这一日,孙坚与韩当、黄盖、程普等众将,齐聚一堂,似乎在商议着什么要事。
“袁术匹夫,着实可恶。打仗之时,要我等冲锋在前,封赏之日,却无我等的份。当初假意将主公封为庐江太守,便再也没有向我军送过一车粮草,反时常以庐江富庶为名,向我等讨要军粮。此次攻打洛阳,自以为胜券在握,便教纪灵雷簿领军,如今战局不利,又让我等出马,真是欺人太甚。”
黄盖尽管两鬓开始有些发白,可这暴脾气,却是丝毫不减。
“公覆说得不错。主公为袁术征战多年,他从一个南阳太守,而有今日之势,多半都是主公功劳。他屡屡前来讨要粮草,无非害怕主公在庐江招兵买马而已,我等在此多时,至今依然只有八千兵马,如何能在这乱世之中立足,主公当及早谋划才是。”
孙坚眼神十分坚定,他看着诸位将军。
“韩、黄二位将军所说,其实也正是坚心中所想,今日召诸位前来,正要商议此事。”
众人一听,似乎猜到了什么,一个个都瞬间坐直了身子,精神与之前怨愤之像,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