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抬起脚来,正欲踹开房门冲进去,然而脚刚刚要踢中房门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了下来。
“也罢,道不同,不相与谋,此人奸诈至此,我虽与他有故交,今若反对他所为,恐要为其所害。”
陈宫看向屋内那属于曹操的人影时,目光很快便彻底冷了下来。
“曹孟德啊曹孟德,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他转身快步离去。
曹操与曹洪二人,商谈良久,曹洪起身,便要离去,忽然房门被推开,乐进有些慌张地跑了进来,跪在曹操面前。
曹操看着他:“文谦不是在守城么?这深夜之时,何事离了城门?”
乐进有些着急地说道:“回主公,末将方才见到陈宫先生匆匆出了城门,而且神色似乎颇为不悦,末将……”
不等他说完,曹操忽然站了起来:“什么?公台到洛阳了?不是说还要四五日才能抵达么?”
乐进也是一脸纳闷:“怎么,陈宫先生不曾来拜见主公么?大约一个时辰之前,他带着粮草辎重,提前来到了洛阳城,说要来见过主公,怎么主公没见到他?”
曹操脸色凝重了起来:“怎会如此……”
他心中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些不妙起来。
这时乐进说道:“许是末将……末将一时口不择言,说漏了嘴……”
“嗯?”曹操双目如刀,盯着乐进:“你说了什么?”
乐进虽然心中害怕,却还是如实将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
曹操大为震惊:“什么?你竟将此事都说给了他?胡闹!”
曹洪赶忙劝道:“主公莫急,文谦也只说了几个字罢了,他虽然有些疑心,却未必就能猜到主公计策。”
曹操思虑片刻,忽然面露震惊,随后对门外喊了一声:“来人,速将府门外守卫传来!”
不一会儿,守卫便来到了曹操面前。
曹操喝问道:“方才,陈宫可曾来过府中?”
那守卫也有些奇怪:“陈宫先生啊,来过啊,不过很快便离开了,而且走的时候,神色似乎……似乎有些……有些怒色……”
“果然!”曹操一声轻喝:“方才我与子廉所说的话,必定已被他偷听了去,故此他愤怒出城,想来定是要背弃我而去了。”
乐进急了:“都是末将失误,犯下大错,末将当亲自去将陈宫先生追回。”
不料曹操沉思片刻,却摆了摆手:“罢了,公台与我相扶多年,有活命大恩于我,所谓百密一疏,此事早晚都要被他所知,唉,既然志向不同,何必强求?由他去吧。”
曹洪和乐进面面相觑,似乎对主公的这个回答有些意外。
“可是,如果他去投靠了刘赫,将我等计划泄漏,岂不是万事皆休?”
曹操闻言,双目一凝,沉默半晌。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派人把守住孟津港,距离刘赫前来只剩下数日光景,他要想前往投靠,只有孟津港一途。他若走函谷关或虎牢关出洛阳,则不必过问了。”
“这……”两人还有些犹豫。
曹操却挥了挥手:“你们退下吧,我乏了。”
两人无奈,只能躬身退了出去。
曹操走到武器架边,抚摸着自己的倚天剑,随后“沧啷”一声,宝剑出鞘。
他看着寒光闪烁的宝剑,心中思量:“公台啊公台,你我今日分道扬镳,但愿不要有曹某用倚天剑对着你的那天,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