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支队伍,刚刚走出了徐州地界,进入兖州泰山郡境内后不久,就见到了曹操亲自领着亲弟弟曹德,还有一批文臣武将,在荒野之中,前来相迎。
曹嵩十分欣喜,赶忙下了马车,上前攀谈。
“我儿有出息了,如今一方诸侯,当真是给为父长脸了啊,好,好啊。”
曹操扶着曹嵩,说道:“只是孩儿不孝,却要先给父亲告个罪。”
曹嵩顿时疑惑不解:“孟德何出此言?”
曹操看了一眼身后的随行仆从,眼光之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又对那张闿使了个眼色,张闿也对他点了点头。
“扑棱棱……”
一只信鸽出现了洛阳皇宫的上空,一路飞行,最后落到了某处宫殿的门口。
崔钧快步走了出来,取下信鸽腿上的书信,随后走回宫殿之内。
“嗯?徐州来的飞鸽传书?”刘赫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警觉之意,赶忙拆开了书信。
看完之后,刘赫满目震惊:“怎么又是他?”
崔钧三人十分不解,问道:“陛下,是谁?”
刘赫带着几分恨意地说道:“两日之前,曹操命人将前些年去琅琊郡避祸的父亲曹嵩,接回兖州侍奉。陶谦命麾下张闿领兵护送,不想那张闿见财起意,与泰山郡费县郊外,杀了曹嵩一行,夺了随行财物,现已投了泰山寇去了。曹操大怒,已于昨日通告天下,说陶谦指使手下杀害他父,因此起兵攻打,誓要攻破徐州,屠戮陶谦满门。”
三人闻言,也大为惊讶,崔钧惊呼起来:“陶谦怎可能如此大胆?”
荀攸说道:“陶谦自然不可能杀害曹嵩,与曹操结仇。此事想来想那张闿胆大包天,故而他杀人掠货之后,不敢回徐州,才去投了泰山寇。”
崔钧听了,也觉有理,频频颔首。
这时,荀彧忽然说道:“彧以为不然。”
刘赫看向荀彧,说道:“看来文若所想,与朕相同。”
崔钧有些诧异了:“不知陛下和文若以为,此事有何蹊跷?”
荀彧说道:“之前陛下曾经提及,心生感应,觉得曹操将会有所行动,彼时我等一直猜不透,曹操会对谁动手。如今答案已十分明朗,那张闿只怕是早被曹操收买,故意配合曹操做下此局,好为曹操进兵徐州,提供一名正言顺之理由。”
崔钧愈发惊讶:“这怎可能?那曹操疯了不成,为了夺取徐州,竟然将亲生父亲都舍了出去?”
刘赫说道:“那曹嵩自然不可能真的被杀,如今定是被曹操藏于某处,好生侍奉,对外却宣称曹嵩已死,如此一来,他便可以举兵入侵徐州,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父报仇,天经地义,便是朕也不便阻拦,否则便要失了大义。”
荀攸思索一番,似乎在计算着什么,随后说道:“臣粗略算了算,陶谦麾下,共有大约十二万兵马。另外,当初陛下加封刘备的二弟姜桓为城阳太守,其三弟张飞为东海太守,不过如今刘备与张飞依旧坐镇东莱,东海郡则由他一个名为简雍的同乡,领兵一万五千镇守,由陶谦再派兵辅助。而曹操如今明面上的兵力,大约十七八万之众,且多是虎狼之师,不似徐州兵马孱弱不堪。一旦曹操亲领兵马来攻,徐州断不能守。”
“那刘备三兄弟,多有能为,统兵有方,不如下诏,命他统帅东莱和城阳兵马,与陶谦互为犄角,即便不能保住徐州,也足以抵挡一时。”
崔钧提了一个建议,荀攸却摇头否定。
“曹操能够布下这等计谋,可谓处心积虑,如今既然施展,岂会不将刘备考虑在内?若是朝廷不出兵干涉,只怕徐州早晚是曹操囊中之物。可如果朝廷出兵攻打曹操,便等于陛下陷臣子于不孝之地,袒护陶谦这一残暴之徒,于陛下名声,大为不利。”
荀彧叹了一声:“徐州乃富庶之地,仅次于司隶地区,以及冀、豫二州,再被曹操所得,则其势力,当可与朝廷并驾齐驱,实在是心腹大患。”
刘赫将书信揉成一团,面颊之上,双目之中,愤怒之色已经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