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军吏大喜,他铜钱纳入袖中,压低声音道:“王参军,都护请您去应该是关于运粮的事情!”
“运粮?你可知道从哪儿运到哪儿吗?”王文佐赶忙问道。
“属下也就是在门外听到的一点只言片语!”军吏陪笑道:“再多就不知道了!”
“嗯!”王文佐点了点头,便随着那军吏来到节堂门前,等待其替自己通传之后方才进门。
“属下拜见都护、使君!”
“免礼!”刘仁愿坐在当中,他挥了挥手示意王文佐坐下:“三郎,你所造的连弩果然厉害,刘使君凭借攻破了数处贼人的山栅,套在我们脖子上的绳索总算是松一点了!”
“这都是刘使君调度有方,属下何敢居功!”王文佐赶忙起身谦谢,相对于刘仁愿,他对于刘仁轨要戒备的多,军法无情,他可不希望哪里得罪了这个顶头上司,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王参军不必谦虚!”刘仁轨虽然也在笑,但给人的感觉却要颇为疏远:“我出兵已经有一月,不知王参军赶制了多少具?”
“完好的有六具!”王文佐微微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偷看刘仁轨的脸色:“不过工坊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材料充足,接下来就快了!”
“嗯,那可要抓紧了!”刘仁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王文佐无法从对方淡淡的笑容下窥看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下官遵命!”王文佐恭谨的拜了拜,方才重新坐下。
刘仁愿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他能够感觉到王文佐与刘仁轨交谈中的疏远和戒备,这两人中一个是自己十分看重和喜爱的下属,而另一个则是未来的同僚,这让他颇为不舒服,但又无法插手——毕竟没人规定上司与下属就一定要亲密无间。
“王参军,依照朝廷的旨意,开春之后就要出兵讨伐高句丽了,苏大将军从登州渡海,直捣平壤城下,而我与鸡林道大总管(即新罗)有馈粮之责!”刘仁轨的声音四平八稳,但却全无情感,王文佐小心的看了一眼,难道他心里对于这个部署颇为不以为然?还是说他平日里说话都这个样子?
“三郎!”刘仁愿咳嗽了一声:“我与刘使君商量再三,都觉得运粮到平壤极为不易,你有何良策?”
从泗沘到平壤中间至少隔着三条大江(汉江、大同江、白村江),运粮过去何止是不易呀,这简直是送死!
王文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在刘仁轨面前还是不要授人与柄的好:“下官以为,运粮之事,我们实在是力有不逮,还是从新罗人那边比较方便些!”
“不错,但朝廷既然有了部署,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刘仁愿叹了口气,看了刘仁轨一眼,才低声道:“终究是要有所举动的!”
“有所举动?”王文佐也瞥了刘仁轨一眼,发现对方还是那副活死人的样子,咬了咬牙:“下官以为,运粮之力不足,但牵制之效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