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佐上前两步,距离金仁问还有五六步便停住了。
“你再近些!”
王文佐微微一愣,当时距离魏晋不远,中国还处于贵族社会,社会中对士庶之别看的极重,甚至将李家不过视为贵族中的第一家族罢了,毕竟像兰陵萧氏、渤海高氏、武川宇文氏、弘农杨氏等姓氏祖上也是当过天子的,崔卢王等姓氏论历史的辉煌也不亚于以上几个姓氏,甚至在唐初编撰的《氏族志》中,陇西李氏甚至位居崔卢等姓氏其下,逼得天子亲自出场干涉。新罗国只会更甚,在这种情况下,不同身份的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森严的礼法束缚之下,像金仁问这样的新罗王弟,普通人与其交谈时的距离都是有不成文的法则的,若非特殊情况,靠的太近就会被视为无礼,遭到严厉的处罚。
“无妨,近些我有话与你说!”金仁问看出了王文佐的犹豫,微笑着招了招手,王文佐又上前两步,躬身道:“有何事,还请大总管吩咐!”
“靺鞨人世为高句丽犬马,为我寇仇,杀戮百姓甚多。你这次做的很好!”说到这里,金仁问解下腰间的佩刀:“此乃我在长安时,友人赠予我的宝刀,我今日将其赐给你,希望你能够继续为天子效力,诛杀抗拒王命的蛮夷!”
“多谢大总管赐刀!”王文佐赶忙举起双手接过侍从转呈过来的佩刀,躬身拜谢,帐篷里顿时静了下来,两厢的新罗贵人们都停止交谈,用异样的视线看着这个贸然出现的唐军军官。王文佐也感觉到了这异常的气氛,屏住呼吸,倒退了几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由于是军前的缘故,宴席很快就结束了,王文佐带着佩刀回到自己的营地,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崔弘度和贺拔雍,两人好奇的让王文佐拿出佩刀来让他们开开眼界。王文佐只得取出赐刀来,崔弘度拔刀出鞘,只见刀光如雪,寒气逼人,细看刀身上细密的松花状鳞纹,却是千百次锻打之后留下的痕迹,不由得失声赞道:“好刀,也不知道耗费了工匠多少心血,大总管果然是好度量,若是换了我是舍不得的!”
“与我也看看!”贺拔雍从崔弘度手中抢过刀来细看,突然问道:“诶,这刀柄上的‘徒河氏宗’是什么意思?”
王文佐接过刀来,只见那刀柄上有四个字“徒河氏宗”,他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应该是一个徒河氏的宗族的刀吧?我听说大总管在长安交游广阔,应该是他在长安结识的朋友!”
“徒河氏?”贺拔雍挠了挠后脑勺,问道:“老崔,你听说过这个姓吗?”
“徒河氏?”崔弘度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不过这应该是个鲜卑姓氏,和你一样!”
“那这可就多了!”贺拔雍笑道:“长安城里的贵人们,祖上没有一个鲜卑姓氏的,还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