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将军?”王文佐眉头微皱,他对于倭人的官制一无所知,更不要说再过定惠和尚翻译之后:“口说无凭,军国大事,仅凭两份书信叫我如何相信尔等?焉知这不是尔等设下的诈降圈套?”
那信使听了定惠和尚的翻译,赶忙大声道:“贵人请放心,我家主人将居后阵,一旦交锋,主人和守君大石二位就会升起白旗,反戈一击。只要贵人这边早有准备,莫要误伤了好人便是!”
“误伤好人?两个叛徒也敢自称好人!”王文佐不禁暗自冷笑:已经知道了物部连熊和守君大石的计划。两人的计划其实很简单,让队友先上,自己躲在后面,再见机行事;若是唐军赢了,便反戈一击,若是队友赢了,那就另说。事先派人前来联络是害怕唐人杀顺手了,一股脑儿把自己也一起灭了。
“你家主人倒是打的好主意!”王文佐冷笑道:“躲在后面坐观成败?就这还说自家是好人?这世上岂有这么好事?你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想要投诚大唐倒也可以,但必须着实立下功劳,等到胜负已分之后再来做些顺水人情是不够的!”
“是,是!”那信使脸上血色尽失:“小人会把贵人您的话转告我家主人!”
“很好!贺拔!”王文佐道:“你带他下去,让他饱餐一顿,再给他换身锦袍!“
“遵命,参军!”贺拔雍道。
随着贺拔雍和倭人使者的离去,王文佐长出了口气,他还刀入鞘,取下沉重的头盔,在桑丘的帮助下脱下沉重的铁铠。定惠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应该告退,还是应该留下。
“禅师!”脱下盔甲,王文佐轻松的活动了下肩膀:“我记得你的父亲是中大兄皇子的心腹,对不对?”
“心腹?是的!”定惠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尤其是他的汉学越来越深入之后,就更不喜欢了,但在王文佐面前,他不敢撒谎,尤其是不敢撒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谎。
“那你应该对中大兄皇子很熟悉吧?”王文佐已经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短袍,他舒服的坐在胡床上,双腿交叠,拿着一杯酒,示意桑丘也给定惠倒上一杯:“你也来一杯吧!放轻松一点,我只是对中大兄皇子这个人很好奇。你随便说点什么,只要是和他相关都行!”
定惠接过杯子,他觉得自己的背脊有些酸疼,眼前的男人表现的越是轻松,他就越是紧张。定惠下意识的喝了一口,却被杯中液体强烈的刺激性呛了一下,禁不住咳嗽起来。
“怎么了,禅师不喜欢这口味?”王文佐笑了起来,他挺喜欢用点小伎俩来耍弄对方,倒不是对这个人有恶感,只是打破对方的矜持能给自己带来一种禁忌的快感。
“没什么!”定惠狼狈的擦去脸上的泪水:“这,这酒怎么这么辣?”
“辣?哦哦!”王文佐笑了起来:“我让桑丘往酒水里撒了些干姜粉,喝了对身体有好处!怎么了,你不喜欢?那就算了,桑丘,你给禅师一杯没掺姜粉的!”
定惠接过桑丘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才觉得好了点,苦笑道:“贫僧从未尝过这么辣的酒水,真是有一把火在口中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