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将军乃军中前辈,才十倍于我,臣才识庸碌,岂敢妄言兵事,只是出兵之事干系重大,臣对松州一无所知,须得时日熟悉,方能胜任。”
“爱卿无需担心,陇右出兵至少也要。明年开春之后,你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李治笑道。
“若是如此还好!”王文佐盘算了下:“陛下,微臣听说蜀兵羸弱,不耐久战。臣在辽东百济有骁果两千,皆善射之士,百战之余,乞请容尔等随臣入川杀贼!”
“如此甚好!寡人本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本打算让你在长安陇右募兵,既然你在辽东有,那就更好了。寡人会让兵部与汝五百武散官告身,可度才录用。”
“多谢陛下!”王文佐闻言赶忙拜谢:“陛下辽东土地平旷,属下之兵多骑士,而剑南多山地利于步卒,可否再募一千宣润弩手,一千丹阳藤牌兵,以为备用!”
“爱卿倒是考虑的周到!”李治笑道:“不过你既然为松州都督府大都督,那么所辖三十二羁縻州之羌胡便皆为你所有,其中党项,可兰诸羌皆骁勇敢战,若招抚得法,岂不胜过一兵一卒都从辽东,江南征调?”
“陛下教训的是,但羌胡皆虎狼之心,若无威势压服,只恐被其反噬。微臣孤身前往松州,与赤身入阵又有何区别?”
“陛下!”武后笑道:“王长史赤心为国,用自家部曲来杀贼,您还嫌弃他不会抚羌,岂不是让忠臣寒心?”
“臣下不敢!那些也说不上是臣的部曲,只是以恩义相接,使的惯了!”王文佐赶忙谢罪,李治摆了摆手,笑道:“便是部曲又何妨?你常在东夷,自然如此。皇后说的是,特赐你蜀锦三千段,以为犒赏士卒之用!”
“谢陛下赏!”王文佐赶忙下拜谢恩,他对李治的慷慨大度又是感激,又有几分戒心,天子的心思阴阳难测,大度慷慨和刻薄寡恩同时汇集于他一身,让人不敢亲近。
颁布了赏赐,李治明显露出了倦容,王文佐赶忙下拜告辞。李治温言抚慰了几句,方才让他离去。
“阿武,你觉得这王文佐能胜任嘛?”李治问道。
“他若不成?妾身看也没有其他人了!当初在百济时,他也是四面皆敌,亦能挣扎出来,眼下在剑南总比当初百济时强多了!”
“若是这样便好了!”李治吐出一口长气:“这样寡人就能把陇右,安西之兵都交给薛爱卿了。”
正当李治夫妇为即将开始的战争考虑时,王文佐离开了宫城,在护卫的簇拥下往驿馆而去,此时的他心中还在消化李治带来的惊人消息。
“主公,小心!”
曹文宗伸出右手扯住王文佐的缰绳,原来王文佐心里想事,忘记了看路,前面却有个孩子追逐木球冲到路当中,惊了坐骑。若非曹文宗眼疾手快,扯住了王文佐的坐骑,那孩子只怕就没命了。
“没长眼睛嘛?竟敢冲撞我家将军虎驾。”王朴冲了出来,厉声喝道。
“罢了,是我走神了,莫吓坏了孩子!”王文佐跳下马,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孩子,确认除了受了点惊吓就没有大碍后,对曹文宗道:“给这孩子一点钱,若是有家人就交给家人,若是没家人就送回家去!”
“喏!”曹文宗应了一声,将孩子从地上抱了起来,先问了问四周,得知这孩子家就在隔壁坊,便上了马往那边去了。将孩子送回了家,他问了去驿馆的路,刚走了两条街,便发现路上的人愈来愈少,愈发荒凉了。
“这不是曹大侠嘛?”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曹文宗警惕的提了下缰绳,喝道:“谁?”
“是我,曹大侠贵人多忘事,想必是不记得我们兄弟了!”
说话间,从前面巷口走出两个人来,面目粗粗看上去倒也端正,但眉宇间有股子油滑之气,让人看了便说不出的厌恶。
“何五?赵七?是你们两个?”看清了来人面目,曹文宗脸色大变,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睛也露出凶光来。
“不错,正是我们兄弟俩!”两人中个高点的那个笑道:“曹大侠这些年发达了,却还记得我们兄弟,着实是好记性!”
“曹某一日不死,便不敢忘记二位的尊容!”曹文宗的声音冰冷,右手已经按在腰间刀柄,眼看就要出手。
例行求票,求订阅,求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