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朝廷不想呀?可在成都才几个兵马,抵御羌人的侵袭就不容易了,那里有余力去山里剿贼?咱们都是出过远门的,谁知道那山有多少?”
“这倒是!而且我听说朝廷还想着抚慰羌人,借羌人的力来抵御吐蕃人呢!”
“借羌人之力抵御吐蕃人,小心前门进虎后门进狼?”
“那可不,我听说那吐蕃人可比羌人凶狠多了!”
“这倒是,比起吐蕃人,我宁可和羌人打交道!”那白布裹头汉子道:“羌人最多也就抢点东西走,吐蕃人打来了,可就不走了,大伙儿都要被拿去当吐蕃人的家奴!”
听到众人的议论,那诸葛文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咳嗽了两声,抬高了嗓门:“诸位说到吐蕃人,我倒是有个关于吐蕃人的消息,不知道列位有没有兴趣!”
“消息?这成都城里各种各样的消息还少吗?谁知道是真是假?”那脖子有伤疤的瘦小汉子不屑的冷笑一声:“你又是从哪家酒肆听到的?”
“想必是西门旁那家当街卖酒的胡姬嘴里听到的吧?”有人笑道,顿时引起了一片善意的嘲笑声,这里的人都知道诸葛文很喜欢成都西门旁那家酒肆的卖酒胡姬,平日里有事没事都会去那儿喝上两杯坐坐。
“嘿嘿!”诸葛文也不着恼:“你们不知道了吧?我这消息是亲眼看到的,而不是听到的!”
“你看到吐蕃人了?”一直笑着看热闹的蔡丁山吓了一跳,赶忙问道:“那你怎么逃出来的?牲口伙计可有损失?”
“有劳蔡东家担心了!”诸葛文拱了拱手:“我是看到了吐蕃人不假,却也用不着跑,因为那些吐蕃人都已经是俘虏,正在修路呢!”
“俘虏?修路?”蔡丁山吃了一惊:“还请细说!”
诸葛文咳嗽了一声,笑道:“那天我在雅州那边收了批马,便沿着松潘道往回走,走到半道上便看到有不少劳工在修路,我一开始还以为又是官府征发劳役,走近一看才发现修路的并非征发的百姓,却都是些吐蕃人,不由得吓了一跳。我问了问监工,才知道不久前驻守松州的都督府两战两胜,大败吐蕃兵,生俘两千余人,这些修路的便是那些吐蕃俘虏!”
“松州都督府大败吐蕃兵?”桌旁一个玄衣汉子问道:“对了,诸葛兄,那都督是不是姓王?”
“这个就记不清了!”诸葛文挠了挠脑门:“我只记得这都督是最近从辽东调来的,年纪不大,才三十多岁!他应该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刚刚从辽东调来的,年纪不大!那就肯定没错了!”那玄衣汉子猛拍了一下大腿,他旋即发现众人的眼睛一下子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我手下的伙计不长眼,先前差点得罪了这王都督!”他干笑了两声,便把先前自己店员想要占王朴等人便宜,反倒被打上门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道:“只是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放过了我,想不到他用兵还这么厉害!”
“于东主!这件事情倒的确是你的不是了!”蔡丁山道:“咱们做买卖的,讲的就是一个诚字。你那伙计觉得是外乡人,便耍手段欺负人家,莫说是王都督,便是个寻常人也不应该!”
“蔡老哥你莫说了!”那玄衣汉子已经是脸色涨红:“那两个兔崽子我回去后立刻就行了家法,还把这次的事情录在店训里,让子孙后世都好好记住!”
“嗯,这就对了!”蔡丁山笑道:“诸葛贤弟,你说路上遇到羌人,没有羌贼,想必也是因为王都督大破吐蕃兵的事情吧?”
“不错!”诸葛文笑道:“听那些兵丁说,王都督打败了吐蕃人之后,便派出使者巡敕各个羌人部落,与其约定,禁抢掠、杀戮,每五十里路便发一文书给一部羌人,约定若有抢掠杀戮之事,便由该部羌人查处凶手,若无力处置,便上报都督府,由都督府处置。不过同行此路的商旅,也要那些钱帛与该部羌人,以为酬劳!”
“若是此法能行,路上就安全多了,倒是件大好事!”那白布裹头汉子笑道。
“这法子倒是不错,只是还要给羌人钱帛,觉得有些不快!”有人道。
“其实这也没什么!”蔡丁山道:“说到底,羌人得了钱帛也是要买我们的货物,只不过转了个圈,还是落入我们的袋中,最多把这些花费分摊在货物上,多加点价便是,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商旅通畅,路上不要出事,就是我们最大的好处!”
“不错,蔡东主说的是!”
“对,货物的价钱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给羌人一点便宜又算什么?人没事就好了!”
“若是真能如此就好了!”
蔡丁山将目光转到那玄衣汉子身上:“于东主,你说曾经与那王都督有些关系,可否替老朽引荐一番!”
“蔡东主,您这不是说笑吗?”那玄衣汉子苦笑道:“我当初是手下不长眼,得罪了王都督,他老人家宽宏大量饶了我,哪里能说有关系?更不要说引荐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