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之后,随着吐蕃人在青海地区势力的不断增强,开始逐渐威胁到陇右以及西域商路的安全,唐才开始逐渐转变对其看法,准备采取军事手段解决。而钦陵很早就意识到了突厥人对唐帝国的重要性,作为上一任草原霸主,突厥人在被唐帝国征服之后,由于常年的和平,牲畜人口繁衍,其实力较唐初内斗雪灾交加时是增加的。
唐人采取了收拢其酋长,分设官属治之,出征则征发其精锐助战,大大的提高了本身的军事力量。如果能策动其独立,一来可以削弱唐人的军事力量,二来可以分散其力量,可谓是一箭双雕。应该说钦陵的策动获得了巨大的回报,突厥人的反叛不但直接导致大非川大唐前军的覆灭,而且当其回到故地后,将会掀起一次可怕的风暴,将整个唐帝国卷入其中。
“狗东西!”薛仁贵突然从亲兵手中抢过自己的角弓,飞快的张弓搭箭,朝山脚下的突厥骑兵射去,虽然双方的距离有大约近两百步,早已超出了当时大部分单兵弓弩的射程,但薛仁贵这一箭还是射中了那突厥骑士的肩膀,那骑士顿时坠落马下,旁边的突厥骑士赶忙将其扶起,向河对岸跑去,薛仁贵待要再射,却已经来不及了。
“薛将军神射,今日见识了!”那突厥骑士倒也是胆大,他在对岸喘息了片刻,又上马来到河边喊道:“不过如果早上十年,在下已经没命了吧?到底是将军白发,英雄迟暮呀!”说到这里,河边响起了一片笑声。
“这狗东西,猖狂过头了!”薛仁贵的亲兵见状大怒:“将军,让我带人冲出去,给这些突厥狗一点颜色看看!”
“罢了!”薛仁贵叹了口气:“他说的不错,我确实是老了,方才那一箭我的确射的是他的胸口的!”
“将军——”
“眼下的形势如此,多杀他一人,少杀他一个又有什么区别?”薛仁贵叹了口气:“接下来守营多一个人也是好的,再说,谁知道他们又没有埋伏在等你?”
“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坚持,坚持守下去!”薛仁贵道。
“坚持?”亲兵头目愣住了:“可,可是前军也已经完了呀?我们现在只有一支孤军,再怎么坚持又有什么用?”
“我不知道!”薛仁贵摇了摇头:“但现在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十万健儿随我东出,现在只剩下这营里的几千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们一个不少的带回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来愈多的军队出现在唐军的营寨旁,他们身上披着簇新的盔甲,其中很多都是唐军的样式,吐蕃人开始在小河的上游修葺堤坝,好让河流改道,以断绝唐军营寨的水源。
“幸好营寨里只有几千人,加上你又挖了蓄水池,否则都不用打,时间不久我们就渴死了!”薛仁贵叹道。
“我也没想到会成今天这样子!”王昭棠苦笑道:“早知道,就再挖深些了!”
“再深也没用,粮食只够三个月了,那时就算有水,也没吃的了!”薛仁贵看了看天空:“现在已经是五月初了吧?再过三个月就是八月了,那是陇右能派出援兵解围吗?”说到这里,他突然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这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
“是呀!”王昭棠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倒是和薛仁贵一样不乐观,陇右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强镇,但一下子拉出去十万精兵之后,剩下的兵力恐怕守卫各处邬堡就不错了,就算从关内河东抽调,也要时间重新编组新军。更不要说假如突厥发生叛变的话,那就光是平定突厥故地的时间就要以年来计算了。
“算了,至少我们还有弓仁在手里,希望钦陵还会顾忌一下这个落在我们手里的长子吧?”
如果说薛仁贵手里还有筹码,那就是弓仁了,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赶来大非岭时把这个重要的俘虏也带上了,否则的话那可就彻底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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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大营。
在唐军营地的丘陵上,搭起了一张原松木做成的长桌,其上铺好了上好的身毒国(印度)细亚麻桌布。钦陵的大帐就在桌旁,红白相间的大旗飘扬于长竿之上,而他本人便是在此与手下将领们和其他重要人物共进晚餐。
阿史那道真来的最晚,虽然名义上他是新突厥汗国的大可汗,可以与钦陵分庭抗礼的存在,但他很清楚自己实际是个什么玩意——一个被自己的部下挟持的傀儡,一个败军的俘虏,也许等到这些叛徒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傀儡,自己就会被处理掉,一想到这些,他就又是愤怒又是恐惧。所以他打算喝个酩酊大醉,用酒精来祛除恐惧,此时已是黄昏,空中满是流萤,仿佛有了生命。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今晚的主菜,肚里填满蘑菇、栗子以及各色干果的烤牛犊,香气刺激了每一个人的味蕾,他们兴奋交谈着,为已经到手的胜利而相互争执,谁能分到更多的战利品。
“没有我们,我们突厥骑兵,你们吐蕃人绝对不可能赢得这么容易!”一个突厥酋长大声道:“唐人的精锐都在前军,这些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他们的强弓硬弩面前,不知道倒下了有多少勇士!”
首先感谢龙战于野,正安君曰等书友的打赏,
今天下午俄罗斯瓦格纳的事情真是开眼界了,历史哪有亲眼目睹历史过瘾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