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大贺氏的,松漠都督府的兵马!”
“呸,什么松漠都督府,不过是唐人的狗!”
“说话注意点,不然俺就要用矛尖给你喉管通通气了!”
“那就打呀,我们可不怕,砍下你们的脑袋,就有赏钱领。你们身上的盔甲也归我们!”
随着距离的靠近,大贺怀恩已经渐渐看清了和自己部下对骂的人们,他们个子基本都不高,有的穿着鱼皮袄子,有的是反穿的皮套,绒毛和他们的头发胡须连成一片,与其说像人,不如说更像是一群野兽,大多数人手中的武器只有烤硬的木矛、长柄镰刀、棍棒、弓箭和投石带,为首的一个是个大个头的老头儿,满是刺青和伤疤的脸狰狞而又丑陋:“你们这里谁是头儿!”
“是我!”大贺怀恩傲慢的说:“你们是强盗还是马贼?”
“呸!”老头儿吐了口唾沫:“我是受大首领乞四比羽的命令巡视这里的,你来这里干什么?替唐人打探情报的吗?”
“这和你无关!”大贺怀恩皱了皱眉头,这老头儿身上的味道不是一般的难闻,就连他都有点忍不住了:“待我去见你们的首领,我有话和他说!”
“俺站在这里就是受首领的命令!”老头儿傲慢的说:“你要见首领可以,放下武器,捆好了送过去便是!”
“放下武器?就凭你们?”大贺怀恩笑了起来。
“不肯被捆着也行!”那老头儿笑道:“让我牵着你的胡子走也行!”说着他便伸手向大贺怀恩的胡须抓来。几乎是下一秒钟,他便扑倒在地,却是被大贺怀恩一拳打昏了。
“杀,杀呀!”蛮子们暴怒的叫喊起来。
“杀,杀!”弓弦声声,应和着刀剑的铿锵声,一场激战就此开始了,篝火被无数只脚踩来踩去,很快就熄灭了,双方就在黎明之前的昏暗之中厮杀起来,由于双方的距离是如此的近,不要说长枪,有时候刀剑和骨朵都使不上,人们纠缠扭打在一起,挥舞着拳头、膝盖、手肘,甚至用牙齿咬,这时远处听到新的叫喊声,显然更多的敌人正在靠拢过来。
“上马!”大贺怀恩砍翻最近的一个敌人,高声喊道,他的部下们纷纷向后退去,翻身上马,策马向敌人扑去。蛮子们顿时乱了套,他们慌乱的向荆棘丛逃去,顾不得被荆棘撕破了脸和手脚,来不及逃到荆棘丛中的人们被大贺部的骑士们赶上砍翻,撞倒,倒了一地,抽搐着,就好像刚刚捞到的鱼,给丢到岸上一样。
大贺怀恩没有说话,他冷静的观察着眼前的敌情,这时敌人的后面又来了援兵,他们拿着长矛,从队形看比这些乌合之众要整齐多了,显然是受过一定训练的,
“向西退却,我们向西退!”大贺怀恩道。
营地木房里。
十几个服色各异的汉子围坐在长桌旁,桌子旁有一只大木桶,里面装满了用粟米酿造的淡酒,当地人很喜欢把这种淡酒混着发酵的桦树汁饮用。几乎每个人满脸酒气,他们拿着面前的大木杯,喝个不停,每当他们喝完了,立刻就有人用大木勺给他们添满了。
“为什么还不起事?”一个眼睛通红的汉子猛地顿了一下杯子,酒液溅了一声:“唐人不是已经被吐蕃人打败了吗?薛仁贵、王文佐他们的脑袋也被吐蕃人砍掉了,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起事?”
“对,为什么不起事?”另一个凶蛮的汉子喊道,他的前额的头发剃光了,两边的头发系成许多条小辫子,随着他脑袋晃动,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乞四比羽,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因为还不是时候!”乞四比羽也已经喝的满脸通红,不过他神智还很清醒,眼睛里闪着狡猾的光。
“还不是时候,那要到什么时候?”长桌旁有人喊道:“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怕了?”乞四比羽冷笑了一声:“我问你们,唐人被吐蕃人打败,薛仁贵、王文佐、李绩他们被吐蕃人砍了脑袋的消息你们从哪里听到的?”
“哪里听到的?”一个醉汉挠了挠后脑勺:“一个游商口中听到的,怎么了?这消息是假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