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身前枯草丛里若隐若现的一截绳索,暗暗冷笑:“嘿嘿,本大人还以为秦王有多高明,原来亦不过如此,这哪是伏击人马的陷阱,用来守卫野营还差不多。”
“你看起来很辛苦,不如在这歇会儿吧!”
恰在此时,一个戏谑的声音陡然响起,骇得阿史那叱吉直接跳了起来。
落地时,他的脚又好巧不巧地绊到了那条绳索,未及反应,就觉下面传来了剧痛,原来一排削尖的树枝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肾囊和后窍里……
叱吉大人不由倒抽了一口气,紧接着,一声痛苦、凄厉的长嚎便骤然响彻了云霄:“啊啊啊!”
……
……
程知节、秦王李世民、秦琼并辔而行,三人垂头耷脑,如丧考妣。
此时程知节披着士兵上缴而来的蓝袍,只觉身上似乎有千钧之重,压得他心坎儿喘不过气来。
可恶!可恶的叱吉小儿,居然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这是耻辱!奇耻大辱!
若非秦王亲自给他披在身上,他真想把这阿史那叱吉的袍子撕成碎片。
而李世民嘴唇紧紧地抿着,一脸的郁闷。
其实他们已几乎达成了原来将河东境内的突厥游骑一网打尽的作战目的。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颉利可汗竟然会派遣他的幼弟出来捣乱,更没想到擒敌高手程知节居然会失手。
如今唐朝海内未平,国力尚弱,还没有实力与控弦百万的突厥抗衡。
莫说别的,单只突厥围攻马邑的几十万人,就足以让李世民及秦王府一干幕僚武将感到有心无力。
即使他们俘虏了一万个突厥兵,也比不上生擒阿史那叱吉一人更有价值和意义。
上一位让李世民如此郁闷的家伙,还是那位在水之战中军队未溃而先逃的刘黑闼。
而最让他感到无语的是,这两人的行为竟然如出一辙,结果也是出奇的一致令他有种功亏一篑的感觉。
“大王!大王!”
李世民正一脸苦大仇深地想着,忽然一骑飞驰而来,口中不断高声叫喊,正是玄甲军中裨将梁建方。
梁建方奔至李世民近前,立即翻身下马,抱拳行礼道:“禀告大王,我们捉到一个突厥人,自称是突厥汗国的叱吉设……”
李世民大喜过望,打断道:“人在哪里?快快给寡人带路!”
梁建方一边扳鞍上马,一边继续道:“在沙河津,只是此人伤势较重,我们虽简单处理了伤口,但还须送进城里紧急就医,不然会有性命之虞,故此末将才特意赶过来请示大王。”
一听此言,李世民脸上的惊喜,登时换作了惊忧,急忙道:“你说甚么!那还不快走!”说罢便扬手一鞭,策马向沙河津方向疾驰而去。
李世民、程知节、秦琼、梁建方四人把其他玄甲军将士甩得老远,不过几里的路,快马疾驰片刻就到,随后他们齐齐冲到一个粮车前,就见阿史那叱吉仰面躺着,身上盖了好几层战袍,面色惨白,双眼紧闭,显然正处于昏迷状态中。
救人如救火,李世民也不多话,赶紧命人将阿史那叱吉送至最近的忻州城,随后连声问向负责照看伤员的检校病儿官:“他如何受的伤?伤了哪儿?还有救吗?”
检校病儿官恭谨地道:“回大王的话,此人踩中林边陷阱,下身为木刺所伤,粕门开裂,已由人缝合,倒是无甚大碍,只是他的男阴伤得太重,为保其性命,在李御史的建议下,已经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