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明白了!”徐东平迟疑了一下,“要不我亲自去一趟?”
“算了,大海茫茫,出了什么事情才糟糕。”柳铭淇赶紧阻止他,“如果一次不行,我们可以第二次再派船队,反正总有一次会成功的。你如果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徐东平点了点头。
说实话,其实他还是没有想明白,柳铭淇会如此有自信,觉得这个金瓜这么重要。
你看看他的举措吧。
徐东平在七月初的时候,便帮忙联系了在福建和广东的海上商人,找了两家生意做得最大的,也是信誉最好的。
他在这两家船队分别找了三艘船,组成两支船队。
这都不算什么,更夸张的是,柳铭淇命令这两支船队分别载着杜立峰的两个侍卫,一定要间隔半个月时间出发,这明显是避免一支船队全军覆没之后,另一支船队还能起到作用。
如此的小心翼翼,哪里是去拿什么金瓜,简直是去搬金子的。
徐东平吃过金瓜干,除了觉得味道还行,并没有什么特点。
所以他不懂。
但同时徐东平比他哥哥徐东升更明白一点,那就是不久以后的裕王府,柳铭淇肯定是要掌握很多权力,甚至最后取代父母。
君子之泽都且不过三代,更别说这种娘舅情了。
徐家如果想要以后更好的和裕王府捆绑在一起,借着他们来发展壮大自己,那么必须要和柳铭淇搞好关系。
这一次的航海去搬回金瓜,柳铭淇如此重视,徐家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不然一次两次的失败无所谓,关键是如果让柳铭淇对徐家不满意了,那才是最可怕的。
“另外你要采购的东西,我也吩咐他们做了,陆陆续续一个月之内便会送到船队。”徐东平继续说道,“宿雾国这一次可真是发了,区区的一些金瓜,居然能换来如此多的礼物。”
“算下来还是我们赚了。”柳铭淇颌首道,“小舅你派的人要检查清楚,不要让他们调包,或者以次充好。”
“放心,他们知道厉害的。”徐东平保证道。
他这一次派出跟船的家丁,都是有十多年大运河经验的老手,都是徐家的家生子,忠诚度满值。
我们华夏子孙都是很讲礼的。
柳铭淇之前就跟徐东平说,两批船队上面都多买一点大康朝的特产,比如说瓷器、丝绸、布匹、桐油、马靴等等,一起送到宿雾国。
既然要拿人家的东西,虽然凭借杜立峰的话语,国王肯定也愿意给这些漫山遍野都是的金瓜,然后顺带着给一些他们那边特有的农作物当作添头。
但如果你过去还能带礼物的话,国王肯定更高兴,挑选金瓜上面给你多用一点心,保证金瓜能顺利的存活着抵达柳铭淇的身边,岂不是更加好?
做人的眼光要长远。
一来二去的搞好关系了,下次再有什么事情要麻烦人家,他们当然就会主动积极的去做。
光想着得到,不想到付出,和别人打交道就不会长久。
……
送走了徐东平,柳铭淇一个人坐在了花园的树荫底下,慢悠悠的品尝着金瓜干。
甘甜的味道从牙齿舌苔之间传送到了全身。
出生在八十年代以后的孩子,真的很少感受到什么叫做贫穷和饥饿。
不是想象中的那种比不上有钱人,连苹果手机都买不起的贫穷;也不是想象中的吃不起高级餐厅一千多多块钱一份的牛排的饥饿。
而是这种真正处在死亡威胁上面的贫穷和饥饿。
柳铭淇以前在书上和视频中看到,觉得都很是触目惊心,现在亲身经历了这一次的蝗灾,柳铭淇绝对是深有体会。
他前几天带着大柱和侍卫们悄悄的出了城,到了京城五十里以外的几个小村,看到的震撼场面,极大的震撼了生长在红旗下的那颗心。
这还是在京畿地区,还有不断的各种赈灾活动发生,熊文庆和苗炎更是好官,是能吏,都只能维持这种模样儿。
那么更远更惨重的山东、两湖区域呢?
蝗灾过后,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象?
千里白骨,渺无人烟的局面,说不定就会出现。
这也让之前本是一种“造福大康民众而寻找红薯”的想法,立刻升华到了“我要救更多人的命”的责任感。
而今天正式敲定了“红薯战役”,也让少年心头释怀了一些,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杜立峰的侍卫跟着小舅的人顺着大运河一路南下,再在杭州坐船出海去福建和广东,随即正式出发到宿雾国,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最迟七个月的时间,红薯便会出现在柳铭淇的面前。
红薯是一年生的农作物,农历三月份便可以种下,等到八月份便可以收获,如果是还没有不断精心培育的初代红薯,可能会等到九月份再收获。
虽然它一年只能栽种一季,但是那恐怖的收成,足以抵消所有的缺点。
想着大康朝的东西南北都种植着红薯,民众们再也不用为饿肚子而发愁,有点小激动的柳铭淇,嘴角不觉露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