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回头:“你们在外面候着!”
他身后一阵甲叶作响,齐齐抱拳:“是!”
王全就这么看着这位将军,从自己身边走过,然后走到那位少东家面前,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啪的一下坐了下来。
他有些想要问问小掌柜,自家的少东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但是,看着小掌柜紧紧绷着的脸,他使劲咽了一下口水,将自己的疑惑也顺便咽了下去,然后和小掌柜一样,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店铺外面的这些官兵。
在大堂里,许白将手中的书放下,看着眼前的陈太忠:“你来晚了!”
“十五个时辰,一百三十里,速度不算慢,若是大人急用兵的话,骑兵也就两三个时辰的事情!”
陈太忠严肃的解释道:“这也是腾骧四卫兵马,若是其他兵马,未必能到!”
许白微微点头,认可了他的理由,这次抽调出来的兵马,骑兵并不多,真要先到的话,那一两百号骑兵也未必能管用。
“按照大人的吩咐,码头上已经全部控制住了,和城里的联系也被切断,接下来如何行事,还请大人示下!”
“不着急!”许白说道:“我备好了一桌酒菜,我是主人,总得有客人,你最多算个陪客,正主儿没到,接下来要做什么,我还没想好!”
“正好饿了!”陈太忠点了点头。
“那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有不少好东西吃,在京城里,可是吃不到这么新鲜的东西!”
许白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哦,对了,告诉你的人,若是天津三位的人来了,直接让他们到芙蓉楼来见你,不过,以你的身份,若是对方指挥使不亲自来,是不是有些怠慢你了?”
“我明白了!”陈太忠点了点头:“我来邀请他们吧,这点面子,他们总是要给的!”
漕运码头外,几个前来打听情况的军官,被道路把守的官兵们拦住了并打发了回去,并各自带回去了一张名帖,很快,天津三卫的三个指挥使,不管是心里是何种想法,还是带着人朝着漕运码头这边而来了。
这里是他们的防区,哪怕是禁军来这里,也得给他们这些主人的面子,但是,禁军指挥使在他们的防区里横冲直撞,总得给他们一个说法吧!
三个指挥使几乎是同时抵达了漕运码头,平日大家关系都不错,如今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疑惑是有的,但是担心倒是没什么,只是三人在芙蓉楼下碰头的时候,都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那一股不忿的意思!
意难平,真是意难平啊!
这特么禁军的指挥使太欺负人了,这摆出一副打仗的架势,这是吓唬谁呢?大家官职一样大,真打起来,这禁军未必就比天津三卫的兵马能打。
“要不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先看看他们是想干什么吧,我可是知道他们在静海呆了一个月,什么都没干,怎么突然就跑这边来了!”
“这陈太忠是穷疯了吧,来咱们这里打秋风?”
短短的几句,交流不出什么东西来,不过,三人都是老成持重之辈,倒是也没有脑子一热就和对方翻脸的意思,说到底,禁军的这个卫指挥使,比起地方上的卫所的卫指挥使,还真是不大一样。
“这位就是陈指挥使吧,果然是相貌堂堂,虎威凛然!”
一阵哈哈打过,三人被引领进楼,坐到了陈太忠的面前,都是武将,自然一眼就看得出对方身上的装束身份,但是,三人疑惑的是,为什么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轻的富家公子,而宴请他们的陈太忠,却是坐在陪客的位置。
“陈平,天津卫指挥使!”
“勾南楼,天津左卫指挥使!”
“戴朝晖,天津右卫指挥使!”
富贵少年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三位指挥使,请坐!”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终于有人开口:“陈指挥使,这位是……?”
陈太忠紧绷着脸,没有答话,这富贵少年手一翻,却是露出一枚腰牌:“锦衣卫南镇抚司,许白!”
三人齐齐一愣,顿时感觉到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我想请几位指挥使过来说说话,但是若是我请,我怕几位指挥使不是军务繁忙,就是身有小恙,所以才借了陈指挥的名义,正好陈指挥来天津演练兵马,肯定是要和几位指挥使大人亲近一下的,索性就借了这个机会,几位指挥使,可千万不要觉得许白唐突了啊!”
“这个……怎么会,怎么会!”三人中,有人勉强笑了起来,却是有几分言不由衷:“若是许大人相召,我等肯定是欢天喜地的来了,哪里会有推脱的意思,许大人这是来天津公干么,若是有需要用到咱们这些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咱们这些人别的不说,对天津本地,还是比较熟悉的!”
“好,就凭勾指挥这话,就值得喝一杯!”许白举起手中的杯子,轻轻的碰了一碰嘴唇:“说真的,我到天津来,还真是有几位指挥使帮忙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