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硬的和阴的,只怕都不能用了!”童先点了点头:“言官们玩的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那一套,越这样对他们,他们越是喜欢,我们那样做的话,简直是替他们扬名了!”
“你的意思是……?”
“我们来明的,他们不是自诩为端方君子么,不是自诩为清流么?”童先微微一笑:“对付君子,自然要用君子的办法,大人,我有个主意……”
……
“刑部侍郎魏芳被东宫缉事厂请去了,事后太子和刑部尚书林聪,亲临缉事厂,然后,被请去的魏芳以及另外一个郎中,安然无恙的从缉事厂回来了!”
“就他们两个?”
徐有贞微微一愣:“我记得还有个郎中,不,一个主事,也是被缉事厂请了过去的!”
“这个倒是没有听说,阁老,那个刑部主事,据说是被锦衣卫南镇抚司请去的,不过眼下无论是南镇抚司,还是北镇抚司,都不承认有过此事,那个主事消失无踪,似乎成了一桩悬案!”
“什么南镇抚司,缉事厂,不都是一家么?”徐有贞摇头笑道:“南镇抚司也就算了,算是陛下让太子学习治衙的一个地方,那东宫缉事厂是什么玩意,小孩子过家家的一样的东西,莫不成,太子打算重新建个东厂不成?”
徐府的小庭院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吃吃的笑声,在场的众人都觉得徐阁老这话说的甚为有趣,还十分的贴切。
“太子要东厂的话,求太后就是了,太后会不给他吗?”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官员,笑呵呵的说道:“还真是阁老说的这样,太子毕竟是少年心性,大概是觉得别人给的不如自己建的好吧!”
“林聪那边就算了,这个老家伙能安然无恙的将人从太子殿下那里带出来,肯定是对太子说了什么!”徐有贞摆摆手:“好歹也是一个尚书,一把年纪了,一点体面都不要,诸位可不要学他!”
“哈哈哈哈!”众人又笑了起来:“决计不会!”
“成方兄,都察院那边我就不多说了,逯杲的案子,你们一定要死死的盯住,不能让人继续做文章了,逯杲倒行逆施,死有余辜,都察院牵头,让言官们多上点奏本,给他列上十条八条罪状,这事情就算定性了,监生门出于义愤言行过激,虽然犯了律法,但是终究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国子监那边……”
他头转向另外一边,看着一个中年文官:“让教授们联名,上个奏本陈情一下,恳求朝廷免了他们的罪责,由国子监严加管束就好!”
“此事已经在进行当中了,若是需要阁老吩咐才开始做,那我这个国子监的司业岂不是尸位素餐了!”
“我就知道林安兄不会让朝廷失望!”徐有贞点头嘉许道。
“诸位,如今在这里的,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也是真心为天家,为朝廷殚精竭虑的人,我们读书人读一辈子圣贤书,求的是个什么,无非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已,而我大明,自瓦剌扰边入侵以来,连连遭逢厄运,朝堂也是动荡的厉害,这样的情形,我等岂能让它持续下去……”
“自南宫之变以来,徐某侥幸以寸功入了今上的法眼,以微末之学进了内阁,每日都在战战兢兢,唯恐处事不慎,上辜负了今上,下辜负了万千百姓,中更是愧对诸位同僚,而今,太子监国,今上栽培太子之心百官皆在眼里,而辅佐储君,让我大明再出一个英明神武谦恭礼贤的储君,更是我辈在所不辞的职责……”
他顿了一顿,看着眼前的诸人:“只是太子身边,宵小横行,以储君聪慧,也难免会遭遇鼓惑。我等当不辞幸苦,不畏非议,尽全力清除储君身侧的这些宵小,让储君重回正道,才是我大明中兴之望!”
“阁老的良苦用心,我等都是知晓的!”众人齐齐脸色一凛:“只要储君贤明,身边宵小远遁,我等粉身碎骨,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