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日后,他们能不能还上倒也无所谓了。不过绝大多数人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他们总是会亲自把诊金药费还上的。”
“至于药堂经营之事,每当世家豪强子弟前来问诊之时,待诊治之后,他们往往也会多给一些赏钱,是故我张氏药堂倒也不存在经营不下去的困扰。”
“而且此举除了治病救人之外,倒也还有几点其他含义。”
“其一,是要告知世间众人,生病看诊是要花钱的。”
“其二,若是只收富人的钱,不收穷人的钱,早晚有一天,大家都会不愿意给钱的。”
“其三,我等医师登山采药,炮制药材,为病人看诊,这些都是很辛苦的。”
“若是只有一味的付出,而没有收入,又有几人愿意做医师呢?若是没有医师,百姓生病了,又去指望谁呢?”
“而我等看病收钱,哪怕是病患只写上一张欠条,也只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学医罢了。”
老医师张伯祖说到最后一句,却是又颇为忧愁的轻叹一声。
刘表听得老医师轻叹,也明白是何缘由。
有一句话叫做“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虽然这句话是在宋朝时才出现,但自汉武帝独尊儒术以来,诸子百家着实大为没落。
若是众人只一心读圣贤书,反而不利于诸多先贤思想的传播,也不利于社会的发展。
是故刘表沉凝片刻,开口言道。
“多谢老医师答疑解惑,关于即将到来的疫疾,本太守有以下几点想法,你们看看是否可行。”
“首先是关于老医师的,老医师年迈,身子骨不再硬朗,精力有限,料来每日也最多诊治十几、二十名病患。”
“本太守欲在郡学中再开医科,公车聘请老医师为郡学讲师,待老医师桃李满天下之时,方能更好的医治天下病患,老医师以为然否?”
老医师张伯祖闻言,顿时激动得面色潮红。
学医之人地位本不太高,刘表此举无疑将之拔高到士人学子的地位,这又怎能不让一心振兴医家的张伯祖激动莫名呢。
刘表朝着老医师张伯祖微微点头,随后又看向因听得自己对老医师张伯祖的安排,而欣喜不少的张仲景。
“仲景忧心官场混沌,贪官污吏,横行于世,而不愿与之同流合污,此乃人之常情。”
“本太守帐下督邮曹掾满宠,十八岁任山阳东部督邮,便能慑服一方。”
“现今又有太常刘焉幼子刘璋及少府樊陵后辈樊忠,为其帐下督邮,且吾深恨贪官污吏,定当廓清寰宇,还南阳百姓一片安宁。”
“现今大疫在即,为百姓计,还请仲景任我南阳医曹掾,统筹南阳各县医师,护我南阳百姓安危。”
“此外张氏药堂可迁往南阳宛城,二位闲暇之时,亦可坐诊,救治各路病患,二位以为然否?”
涅阳神医张仲景听得南阳太守刘表,这一番惩治贪官污吏的决议,况且还有九卿太常、少府的助力,定然能肃清官场。
同时刘表又有为南阳百姓安危的一番赤诚之心,再加之老师张伯祖听得刘表愿意弘扬医学而激动莫名的欣喜。
而且刘表为了自己师徒诊治病患,直接将张氏药堂迁往宛城。
刘表考虑得如此细致入微,自己若是再行推托,岂不是不识抬举,是故张仲景躬身拜道。
“属下张机张仲景拜见主公,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刘表见此,自是欣喜的扶起张仲景。
一旁的军师荀攸见此,也是拱手拜道。
“恭贺主公,再得贤才,此亦南阳百姓之幸也。”
刘表闻言,自是喜不自禁。
随后刘表便令涅阳县令送来几架马车,在其中一架马车里垫上厚厚的坐垫,随后亲手扶老医师张伯祖登车。
其他几架马车则装上药材与药师、药童,随后便与荀攸、张仲景一道返回宛城。
返回宛城之后,刘表自是又为一众部属介绍一番张仲景师徒。
众人闻知二人乃涅阳神医张仲景师徒,自也是恭敬有加,毕竟若是真有疫疾爆发,着实需要医术精湛的神医出力呢。
随后刘表又在宛城内城里,亲自为张仲景师徒的张氏药堂选址,同时又令郡丞刘阖每年从府库中拨给张氏药堂五百万钱,用于诊治贫苦百姓。
待张氏药堂布置完毕之后,刘表更是为张氏药堂手书一副对联,以为庆贺。
“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横批:扁鹊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