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对证之下,你说是汝南袁氏在杀人灭口,老夫还说是你等阉宦在混淆视听呢?”
“而且谏议大夫刘陶身死之后,我等迎回他的尸身之时,你刚才明明有说过并未严刑拷打过他,那刘陶满身紫青又做何解释?”
“你等阉宦直接害死谏议大夫刘陶不说,又气死了光禄勋刘宽,现今还满嘴推诿之言,欲将自己摘个干干净净,老夫看你这阉狗着实是讨打。”
太常刘焉气急之时,竟直接扯下腰间佩戴的玉珏、玉佩,向小黄门蹇硕砸去。
小黄门蹇硕一时躲避不及,额头上竟被砸了个大包,而后那一串的玉珏、玉佩,方才摔在地上砸个稀碎。
小黄门蹇硕见得太常刘焉,择人而噬的疯魔模样,自是捂着额头飞速的躲进宫门去。
“快、快关门!”
待一众阉宦躲进宫门,为了避免双方大打出手,卫尉董重无奈之下,也只得再次关闭宫门,将太常刘焉、宗正刘虞以及高平侯刘表等人,挡在宫城之外。
太常刘焉见此,自是又大声喝骂道。
“董重小儿,为何阻我,信不信老夫真把你卫尉府一把火给烧了。”
卫尉董重此刻却是不敢再搭腔,全当没听见一般,妥妥的当起了缩头乌龟。
太常刘焉又喝骂半天,仍不见回应,口干舌燥之下,也只得憋着那口恶气,对刘虞、刘表说道。
“此番无凭无据之下,也寻不到汝南袁氏头上去,不管是为了刘陶、刘宽二人,亦或是我宗亲一系大局,都得跟阉宦一党讨个说法才是。”
“陛下既然不见我等,那我等便跪在这宫门口,直到他愿意处置一众阉宦为止。”
宗正刘虞与高平侯刘表闻言,自是点头应是,随后刘焉、刘虞、刘表几人便直挺挺的跪倒在皇宫宫城门外。
小黄门蹇硕顶着额头上的大包,回到皇帝刘宏跟前,自是让皇帝刘宏哭笑不得。
“陛下,太常刘焉、宗正刘虞以及高平侯刘表几人,完全不信奴婢的话。他们现今跪倒在宫门外,誓要陛下惩处张让、赵忠等人啊!”
皇帝刘宏闻言,顿觉头疼不已,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着实不好处理啊,于是皇帝刘宏索性也决定当个缩头乌龟。
“且告诉太常刘焉几人,待忙完刘陶、刘宽丧事之后,朕再召见他们,在这之前朕谁都不见!”
小黄门蹇硕闻言,自是再次去往宫门传旨。
而汝南袁氏袁基,得知太常刘焉等人被阻宫门之外,自是让一众门生故吏,到处煽风点火。
仿佛太常刘焉、高平侯刘表等人,不为谏议大夫刘陶、光禄勋刘宽报仇,不斩杀作恶多端的阉宦一党,便是天理难容一般。
随着绣衣使者将源源不断的消息,传到跪倒在宫城外的刘焉、刘虞、刘表几人耳中,刘焉几人更觉怒火翻涌。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汝南袁氏的推波助澜,煽风点火。
而另一方面,何尝又不是对皇帝刘宏,刻意偏袒阉宦一党的愤恨呢。
眼见天色渐晚,来回奔波数次的小黄门蹇硕,再次来到宫门前。
不过蹇硕却是不敢再跑到刘焉等人面前讨打,而是让人代为宣读旨意。
当听到皇帝刘宏仍旧偏袒一众阉宦,并且决心将此事冷处理,并且在刘陶、刘宽办完丧事之前谁都不见之时。
本就心伤不已的刘焉、刘虞、刘表几人,顿觉心头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一时之间,本就忧伤不已的太常刘焉,不禁悲泣道。
“陛下,我宗亲一系勤勤恳恳十余载的辅佐陛下,莫不成还不如那区区阿谀奉承的阉狗不成?”
内心本就郁结的刘表,看得悲泣出声、摇摇欲坠的叔父太常刘焉以及宗正刘虞,内心更觉堵得慌。
刘表遥想历史上的汉灵帝刘宏,他可不正是一个宠信阉宦,最终导致大汉彻底走向衰亡的昏君么。
自己此前还一直妄图辅佐于他,只盼他能复兴大汉,扶大厦之将倾,这是何等愚蠢的行径啊。
刘表再想到如今依旧纷争不断的朝堂局势,老是扯后腿的汝南袁氏,愈演愈烈的凉州叛乱,刘表只觉心力交瘁。
同时刘表内心之中,更是浮出一个念头,这大汉真的还扶得起来吗?
内心郁结,让本欲匡扶汉室、救民于水火的刘表,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几相交杂之下,心头本就堵得慌的刘表,只觉喉头一甜,顿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所谓“哀大莫过于心死”,不外如是也。
而刘表被气得吐血,自是惊得刘焉、刘虞二人亡魂直冒。
刘焉、刘虞二人,再也顾不得入宫面圣之事,忙手忙脚乱的与一众侍卫,将刘表送回高平侯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