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连续几天的攻城,给陈县的防御公式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人员的伤亡、武器军备的消耗,这些赵佗都能克服,也都不在乎。
但悲观的情绪在城内肆意的蔓延,黔首、士卒甚至是某些官员,都对守城的前景十分悲观,开始琢磨出路了。
更可笑的是,陈王今天居然跑来问赵佗,城外的军队是不是他的哥哥胡亥的人马?
赵佗苦笑不得,耐心的给这位陈王解释,这是叛军的阴谋。兵者诡计,当成笑话听就好了。
陈王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追问道。如果他愿意献出城池的话,叛军能不能放开道路,让他回到咸阳去?
赵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位陈王。
陈王又问赵佗,陈县还能守多久。
赵佗点了点头,暗道,这才是你该问的。
他的脸上浮现了迷之笑容,自信满满地说道:|
“殿下,城外敌军虽巨,却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若不是臣手中兵力太少,早直接杀出城去,屠了他们了。”
“目前我们兵力太少,只能依靠城池据守。臣自有饱读兵书,经常参研守城之法,当年在南越也多次守城拒万万之敌。”
“依臣看来,陈县的城池固若金汤,只要城中还有粮食,叛贼就别想攻下陈县。”
陈王这次满意的点了点头,愚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欣慰的笑容。
“那我们的粮食也能支撑多久?”
赵佗伸出一个指头。
“一年?”
赵佗摇了摇头。
“一百天?”
赵佗又摇了摇头。
“一个月?”
赵佗还是摇了摇头。
陈王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到底多久?”
赵佗不急不缓道:“十天。”
陈王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有十天之粮了?”
赵佗仍然是一幅城成竹在胸的样子,整理了一下配剑,这才说道:
“城中的军食可食十天,征集百姓的粮食还能食十天,各种牛羊鸡鸭等又可食十天,再不济宰杀军马可食五天,这就是三十五天。”
“以臣计算,用不了三十五天,甚至连二十五天都用不了,最多再有十五天,周围的援军就会赶到,甚至朝廷的大军都会达到附近郡国。”
“城下的数万之中,不过是几万具枯骨罢了。陈县,已经将附近的叛军全部吸引过来了,用不了多久,大军会在外围完成包围,这里就是叛军的坟场。”
“只要我们坚守一个月,甚至只要二十天,围城将不攻自破。届时,我们就是此战的首功,臣还打算到时候发起反攻呢!”
陈王听的一愣一愣的,对于赵佗描述的反攻建功,他丝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现在能不能活下来。
“如果三十五天,援军还不到怎么办?那时候城里可是一点吃的都没有了,我们不是要活活饿死了?”
“不会。”赵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笑容,他用手一指,“不是还有这么多的百姓嘛。”
他说的轻描淡写,听得陈王头皮发麻。
不知道此番谈话是否缓解了陈王的担忧与恐惧。
唯一知道的是,陈王回去之后,当天晚膳的肉食一口也没吃。
并且在之后的几天,几乎每天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战争,实在是太可怕了。
皇帝哥哥,我要回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