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赐的声音随风飘荡,最后一次响彻在这片草木旺盛的土地山岗上。
“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问是谁家冢,田僵古冶子。力能开南山,文能绝地纪。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而紫蹄白花的大青驴,也永远离开了所它熟悉的卧驴岗。
可它却没有丝毫的不舍,天涯何处无芳草?
......
“什么,房君来了?”
营帐之内,听到这个消息,陈胜狂喜。
房君之名,在这片土地上,谁人不知哪怕不晓?
他本就地位尊贵,是楚国的权贵。
楚灭之后,他归隐山林,自称楚之遗民,拒绝了秦人的封赏。
既不造反,也不出仕,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早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了吧。
因此,房君蔡赐的声望水涨船高,俨然成了一方圣贤。
陈胜造反之后,虽然屡屡得胜,队伍中人数也越来越多,但大部分都是亡命之徒。
昔日楚国的官吏贵族,一个都没有。
如今房君前来投奔,无疑是对他的认可。
就像打开了一个口子,以后一定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才前来投奔的。
公元前三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啊!
营帐之内,房君蔡赐左向而坐,楚人上左,这是陈胜对他的尊重和恩待。
寒暄过后,二人谈起了目前的形势。
陈胜叹了一口气,将赵佗的强悍和盘托出,丝毫不掩饰自己目前的忧虑。
房君蔡赐听后,轻轻点了点头,
“赵佗之人,我也曾听说过,曾在南越之战中大放异彩。没想到,秦帝竟然将他派到这里。”
“将军,赵佗虽然勇猛,但城内将少兵微,围城日久,早已经是人心惶惶了。依我看,要取此城,不必非要动用兵戈。”
“哦?”陈胜的眉头一挑,拱手道,“请先生教我!”
“我久居上蔡,早听过这陈王之名,不过是一个贪财好色无勇无谋的竖子吧了。要取陈城,须得从此人下手。”
“我只需修书一封,陈说利害,诱骗弱智,保他纳城来降!”
陈胜连说三个好字,道:“若能如此,先生便是此战的首功!”
当天晚上,一封蔡赐的亲笔书信,就通过放归的俘虏,带进了城去,很快便出现在了陈王的桌案上。
读完这封书信之后,向来没心没肺的陈王,竟然破天荒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