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与弼笑道:“我的意思是说,就你这样子,就别想着以身相许报恩的事情了,没有的事情,黄昏哥哥看不上你,嗯,如果你是想报恩许吟的话——老实说,他也看不上你。”
顿了一下,“况且,你觉得许吟救你,真是为了图你那点知恩图报吗?”
摇头,“你这样只会让他觉得侮辱,你这样也是在侮辱好心人的一片好心,要知道古往今来,世间几多多意人,所做之事,只为人间有情,并不是为了获得什么回报,许吟救你如是,黄昏哥哥不介意过往,依然将你留在黄府,也是如是。”
三言两语接不开张红桥的心结。
但这件事后,吴与弼觉得家里这个以前让他一直觉得是“吃闲话”的小姑娘的可爱之处,不论怎样,她的心是善良的。
至于她叫张红桥还是陈红桥,重要吗?
是以这段日子,他对张红桥和颜悦色了不少,也多了些许耐心,愿意给张红桥分享他的书,也乐意为她释疑解惑。
张红桥本就是一片飘零枯叶,忽然发现了一颗小树苗可以挂住她。
于是和吴与弼渐渐亲近起来。
这天吴李氏要回钟山,吴与弼静极思动,想去溜达一下,于是去找张红桥,如此这般一说,张红桥也跟着去了。
黄昏回到主院,妻子徐妙锦正坐在院子里,听家里的账房先生汇报这个月的用度,看见丈夫和长兄归来,立即笑吟吟的让账房先生下去,说明日继续。
那位账房先生对黄昏和徐辉祖行礼之后退下。
两人落座。
黄昏咳嗽一声,看向徐辉祖,示意你来帮我铺垫一下。
徐辉祖心知肚明。
也咳嗽一声怒问黄昏,“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也是个不懂怜香惜玉,我家三妹嫁给你,这都成婚多久了,府上的大小事情还是她一个人在操办,太不像话了!”
黄昏暗乐。
大舅哥硬是要得。
沙场兵道,不见得会输给永乐,就是在家里事情上,也拎得清看得明,知道你妹夫我的苦衷,于是笑道:“这个没办法的事情,一个家嘛,还是交给最亲近的人才放心。”
徐辉祖脸一黑,“所以你打算累是我家三妹,好续弦另娶?”
黄昏立即正色,“没有的事,舅哥要是不放心,这样,我让绯春也来帮着锦姐姐管理黄府,实在不行,我去聘请个管家回来。”
徐辉祖叱道:“绯春一个丫鬟出身的女子,她管得了偌大的黄府,当你出现什么问题时,她能帮上什么忙?聘请管家一事,倒是可以,不过你如今在官场上的局势,聘请个什么管家你才敢放心的把黄府交给他来管理?”
黄昏愁苦啊,“大舅哥说的有理。”
一旁的徐妙锦看得满脸黑线,你俩这双簧能破绽再多点么,没好气的道:“有话就直说,别在这里打哑谜。”
黄昏嘿嘿讪笑。
徐辉祖也有点尴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道:“三妹啊,我觉得呢,妹夫一个人在外为仕途奔波,其中的凶险我就不提了,你也应该清楚,就这几年,他已经几起几落了,所以他是真没精力管理府上,而你作为主母,身份超然,本来应该负责管理黄府,不过通过近期诸多事情,长兄看你的能力,不应该仅是浪费在这些家常琐事上,还是应该多帮助一下你家夫君,当他迷惘时,为他掌一下舵。”
徐妙锦茫然,“那我不管府上,谁来管?”
徐辉祖若有所思,“我觉得乌尔莎就不错啊,不过她的身份有点尴尬,毕竟是个西域女子,让我想想有没有折中的办法……嗯……对了,妹夫也快要及冠了,是不是可以添个妾?”
黄昏嗯嗯点头,“这个可以有。”
徐妙锦恍然大悟。
感情在这里等着自己……难怪自己乌尔莎总是在躲避自己,她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从这事推测,估摸着在出使途中,她和夫君之间发生了不可言说的事情。
于是轻轻说了句:“好。”
好?
徐辉祖和黄昏两人面面相觑,两人想过很多徐妙锦的反应,唯独没想到她会如此云淡风轻的接受,这不符合她的人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