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焕已经七十多岁,如今教书为乐,于自己的功名、地位、财富已经看得很轻,但对年轻人的功名前途还是无法释怀,尤其是放心不下长子,知道他貌似癫狂,虽因为热爱书法,实际上也是为形势所逼迫,不得已颓废渡日。对苏氏,也希望能够重新崛起。
张家兄弟赠送了刘备、苏固一箱书法作品,如果放在后世,每一幅字画,都价值千金,刘备简直受宠若惊,一路上都喜滋滋的。
到了雒阳,苏固变戏法般从中箱中拿出一本小册子,谄媚的笑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刘备仔细翻了一遍,脸色变得异常严肃:“你们把我放在火上烤啊!我一个中下级官员,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能跟他们斗?”
。。。
刘备:“苏兄,前面就是杨公府邸,踏过这一步,是祸是福,都在别人手中!”
苏固:“你若不愿往,我自己去就行。”
收了钱办不了事可以退回去,刘备给人家苏家宗女开了苞,若是此时撇开关系,退回去岂不是太过下做,太过流氓:“我与苏氏,已相当于绑在一起的蚂蚱,纵使前面是刀山火海,又有何惧!”
“我这病怕是难好了。”杨赐还是老样子,斜靠在榻上,接过账本,眼睛眯起来,“这事袁家两位可知道?”
苏固:“账本这几天一直在我怀里,除了我们四人,只有张司农看过。还请杨公看在张司农份上为国除害!”张焕曾为大司农,故称之为张司农。
杨赐用混沌的眼神在几人脸上扫视,映入眼帘的是一脸坚毅的苏固,跃跃欲试的杨彪,精锁眉头的刘备:“这事我知道了,但现在办不合适。”
苏固跪在地上磕头求道:“杨公,苏固愿意为奴以为报。”
杨赐摇摇头:“目前不是时候。”
不论苏固如何求肯,杨彪只是不许。改为求肯杨彪,杨彪表示父既不许,他无能为力。
“以清正廉洁闻名于世的太尉杨赐,原来只是怕事小人!”苏固大怒,说完就冲向屋侧柱子,以头撞柱!
只听砰得一声,血流满地满头,生死不知。
刘备看着手上扯断的衣角,半响说不出话来。
“快去,请医者来。”杨彪扶起苏固,见头上起了老大一个包,试了试鼻息,气若游丝:“苏子坚,何必如此!阿父,苏氏有如此义烈的使者,一定可以重新振作,为何不帮帮他?”
杨赐依然不答,只是起身查看伤口:“应该没伤到骨头,死不了,伤处不可揉搓,轻轻抹上些药膏,服用些清热之药,就能好。”
吩咐下人用辆没有蓬的货车将之拉走。
刘备扶在货车旁边,看着头破血流的苏固,心中如惊涛拍岸,对送行的杨彪亦没好脸色:“这么冷的天,对一名伤者连派一辆安车都不愿。杨氏三世三公,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