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三封回信,父汗依然让我留在左部(东部),理由依然是控制诸部落大人。我大鲜卑本就来自于东方,东部根基最为深厚,反倒是西方匈奴余孽不少,不时有反叛。”
一块好铁不用在刀刃上?
和连非常不满,尤其是在父亲重病时被排斥出权力中枢,不仅心里落差很大,也引起诸部落许多猜测,毕竟蒲头也有十几岁,也不是没有继位的希望。
“公孙先生,你说我们该如何,难道真要行万一之策么?”
公孙度沉吟半响,结合草原和中原人争位历史,指着天上说:“关键是那位到底能活几年!如果是回光返照,不足为虑,一定会传位左贤王,即使不传,左贤王也能抢回来!
如果那位还能活十年,局面怕不好收拾啊。”
草原上环境恶劣,所以人寿命短暂,生儿育女极早,檀石槐不过44岁,二娃和连已经超过25岁,长孙蒲头15岁了,和连儿子也在骑狗骑羊了。
再过10年?
和连眯着眼睛,用力捏着拳头,眉头狠狠地皱着,到时候兄长的儿子蒲头、扶罗韩、步度根都正当青春年少、武勇有力,自己却即将进入草原人眼中的老年,还争得赢么?
“公孙先生,若老狼王真的康复,本王当如何?”
。。。
四月初,和连带2000人来到弹汗山下,慕容远来、公孙度等聚集5000人,偷偷埋伏到弹汗山50里以东山谷中以做援应。
“那位多半已经重病不治了!”慕容远来、公孙度一直对诸其他部落大人,千户长、百户长们重复着同一句话,说了百遍,即使是谎言也可成真,更何况檀石槐已经半年没露面,说他死了也有人信。
可惜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慕容远来坐立不安,檀石槐几十年来彗星般崛起,所向无前,多有屠戮,是草原上的神人和汗王,即使重病,也给任何草原人极大的心理压力。
公孙度不经意间鄙视地瞥了一眼慕容远来及其躁动的属下,心道“不是干大事的人!”
转头见自己的黑衣众寂静无声、整齐有序,满意地笑了笑——家族和养父还是没有嫌弃,给他派来了上百公孙家的精锐,据说有些跟那位名义上的小叔父打过仗。养父向来不喜欢那个有胡人血统的小叔父,这次拉下脸去求他,都是为了我啊!
想着这里公孙度眼眶有些湿润:亲父早已去世且止步于小吏,都是养父公孙琙为我请教名师,动用老关系,才官至冀州刺史。都怪那个该死的刘备,害得我犯下大错,有家归不得,不能侍奉养父膝前尽孝!于是越发痛恨刘备。
几年来公孙度变易姓名,持两端以获利,武装走私大汉的铁、兵、甲、粮入草原,深得和连信任。平日常居辽西、辽东塞外,有家族子弟通风报信,汉军来时,公孙度早就退走。哪那个部落跟他作对,则将其情报通报给汉地,借大汉之军打击敌人,再招揽收容被打残离散的小群牧人,部众扩大到大几千人,牲畜不计其数。
“这次风险很大,若左贤王能成功登顶,我就是建议、拥立之功,必能获得后报,封个王、候也是可能!”公孙度美美的想着。
没有注意到,阵中不起眼的角落,那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叔父,正躲在黑衣骑兵中吃着干羊肉、喝着羊奶,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