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本公之谋你岂尽知。诸将只是‘近’京,而非‘进’京,又有何惧?”
陈琳说:“如今委利器于外将,征助力于外兵,众将聚会,强者为雄,这是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啊!权柄操持在他人之首,众将来自各地,岂知无人将‘近’京,变为‘进’京?”
何进大笑:“你是书生,不知兵事,诸将之兵多不过二千,少不过数百,比南北军、西园军或城门校尉任一个都少,何惧之有!”
陈琳本就无甚治兵经验,稍微琢磨,就发现何进之言有理,便不再进言。
。。。
不久,董卓违背何进节度,从弘农渑池越过函谷关天险,进兵河南尹,来到雒阳城以西,距离城门就半日距离。陈琳的担心应验了,有了不成功的开头,局势开始最坏的方向滑落。
曾经做过大将军掾的郑泰前往大将军府:“董卓能力强而为人残忍,部属精锐而缺乏信义,志向广大而贪得无厌,若给他带兵入朝的名义,必将恣意妄为,危害胁迫朝廷。
明公作为陛下的亲舅,功劳威望素着,又担任托孤养育重臣,只需按心意独自决断,诛除有罪宦官,朝野内外无不信服。根本不需要假借董卓等外将为援!
董卓长期滞留雒阳之西绝不妥当,事不宜迟,迟易生变,前人的教训就在眼前,应该立即下决心让董卓离开。”
尚书卢植亦言不宜召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董卓窥测在旁,我恐明公难以安睡!”
何进便急令部下吴匡帅西园军驻守西城门,又派遣谏议大夫种邵制止董卓。
董卓以为雒阳发生了变故,并不出面,而是派遣李儒带领士卒将种邵团团围住,威胁他说出雒阳实情。种邵义正言辞将士卒斥退,高举符节来到董卓面前宣读诏书,董卓理屈词穷,这才退后一日距离,到夕阳亭驻兵。
何进再次令人催促董卓撤退。
董卓令李儒回复:“臣正在撤退的路上。”却一直屯兵夕阳亭不动,仿佛永远在路上。
何进这才发现问题大条了,欲派军队将董卓赶走,又担心董卓走后,此事被何太后、宦官党拾起来作为攻讦借口,一时间左右为难,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更害怕的是宦官,张让等遣人守在西门和西门外,日夜轮换,一有风吹草动即报送入宫,诸中常侍没有一人能安睡。
董卓则枕戈待旦,夜不解甲,以待时机。
暗流涌动,整个雒阳无数人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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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进、何太后、张让、赵忠忧愁难眠之时,除了董卓,还有一人兴奋地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