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高妙之士,有高妙之计。”纪灵赞道:“只是淮安乃是吴国首都,吴王行宫之所在,守卫必定森严,又有名将张飞、陶商,如何能攻取?”
徐缪:“哼,庐江太守刘勋,自从皖城出兵攻盱眙,曹豹自九江出兵攻江都,公路自淮河东下。张飞虽强,岂是三人合力之敌?”
这时候马蹄声自西而来,纪灵远远一望,见一名文士带着数十骑兵疾驰而来,喜道:“军师来了。”
来人乃是杨弘,登上城楼,道:“袁公有令,纪灵将军、徐太守速南下合攻淮安。”
徐缪:“老夫任下邳太守,要是离了郡治,谁人驻守下邳以防刘玄德回师?且淮安有淮水之险,纪灵将军南下,绝非十天半月能成攻取,还需老夫留守下邳筹措粮草为佳。”
杨弘:“不必了,淮安早有袁公内应,必能一举而破!”
……
淮安
淮安东西有淮河,北有改道后的泗水,南有江淮运河,江东之漕运、兵丁经淮安北上下邳、彭城、兖州;北方之麦、布,彭城、泰山之铁自淮安南下江东;日本之银、稻,幽州之马匹、皮毛、木材、药材、牲畜,吕宋、夷州之水果(干)、海产(干),自东海经淮口入淮安;徐州之海盐、咸鱼,自淮安而西贩予豫州、兖州……
平坦之地形,丰富的水源,经过大规模屯田,又使得以淮安为中心的广陵、下邳二郡,良田千里,百姓丰足。
故淮安虽新城,人口却超过二十万,极尽繁华,此时远胜建业、吴、郯城、下邳等地,乃是江淮间一等一繁华之所在,且首善之地,百姓极有精神。
然而,今日,金市中罕见地压抑。
“卖!卖!卖!”
一个油腻的中年文士,声嘶力竭地吼着,忽而抬起头,盯场内目露凶光:“我卖五百,一万份,谁敢接?”
“一万份?”周边几个商贾往后退了一步,五折带来的吸引力,瞬间被“一万份”浇灭掉。
王荣站在金市东面二楼临街处,紧张得抓住栏杆,手指瑟瑟发白:“一千元债券,却跌到六百,叔叔,这可如何是好。”
“钱庄必须兜底,否则发生挤兑,可不好收拾。”一旁站着一位文士,与刘备有几分相似,乃是刘备同宗兄弟刘德然,嘴唇亦发白:“查清楚没有,下面那商人背后是哪家?竟如此大胆!”
“那家!”一个马脸青年,指着西面斜对面二楼:“淮浦陈氏为首。”
这时候场中又有了变化,那油腻中年文士吼道:“现在,我卖500钱一份,二万份,谁敢接?”
这时候一盘有人压低声音说:“你们知不知道,下邳被袁公路攻下了,安东军债券将一文不名。”
却被周围几人听了去,急忙跟着抛售。
一传十,十传百,在场诸商人、百姓,都深知静海钱庄为安东军发行之国债,有赖于刘备在军事上的节节胜利,下邳被攻下,所有人都泛起一个念头,静海钱庄还能撑下去?
卖!打折卖!
债券将一文不名的恐慌心理扩散开去,成了在场商人、百姓共同的想法,卖单从两万份到五万,到十万,到二十万、百万份…
一些无法转手卖掉的商人、百姓,手持债券,冲向静海钱庄,要求提前兑换。王荣、刘德然全力调动资金吃进,一时间却止不住越来越多的卖单。
安东军债券市值一路走低,五百、四百、三百、二百、一百……
在有心人引导下,几次传播播,丢了下邳城就变成丢了下邳郡,变成丢了彭城、下邳、琅琊东海四郡,变成丢了兖州、青州、北徐州三个州。
恐慌,自金市蔓延出去,一些不明就里的淮安城百姓,卷起细软、衣被,沿着江淮运河,向南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