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莎呢?”
拉恩还是不作声,阿玛多干笑一声道:“他们一路同行……”
“你就这样看着?为什么不帮助我们?”布拉西再次揪住了拉恩的长袍,被拉恩一拳打翻。
“帮助你们?跟着你们一起送死吗?”
“我们做错了什么?”
“想想看你都做过些什么?詹妮莎受了那么重的伤,你把她留给了史丹利,她有可能活下来吗?你让汉内斯去偷袭酒馆,你知道酒馆里有什么样的人?那是一个五阶信徒,而且还是神眷者,如果不是受到酒神契约的限制,他可以轻松杀死我们所有人!”
布拉西流着眼泪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主,我们粉碎了异端者的阴谋!”
拉恩放声大笑,笑得满脸苦涩,笑得眼泪直流:“为什么你们总把自己的愚蠢嫁祸于主?你们粉碎了谁的阴谋?你们杀死了盖萨克还是杀死了史丹利?还是杀死了酒馆的里毛头小子?他们才是阴谋的主使者!你们无非是欺侮几个平民罢了,欺侮平民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为神罚者带来更多仇恨吗?”
布拉西摇摇头道:“史丹利太狡猾了,我们本来可以杀了他,至于盖萨克,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
“所以你们一无所知,你们只是做了一些毫无价值的事情,白白丢掉了性命,”拉恩咬牙道,“对付强大的敌人,要么杀了他们,要么不要招惹他们!你活到这把年纪,为什么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
阿玛多想结束这场争吵,赶紧引入了正题:“盖萨克两个月前离开了牛角镇,他四处游历了一个月,又去怨霾山谷待了一个月,他就快回来了,身边多了两个三阶,七个二阶和五十一个一阶,明天一早就将抵达镇上。”
拉恩愕然道:“你们怎么知道的消息?”
拉恩道:“我在盖萨克身边安插了间谍,可盖萨克看管的太严,直到两天前我才收到了消息。”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有什么用?跟着你们英勇的战死,还是等着你们把战败的责任全都推在身上?”
布拉西打开了车厢的门帘,天已大亮,神罚者排着长长的队伍正在荒野中跋涉。
“我们这是要去哪?”
拉恩道:“离开牛角镇,离开盖萨克的领地,我们得去兰埔镇暂住,前提是那里足够安全,盖萨克已经向神罚者宣战,而且宣战的还不止他一个。”
……
沃姆被士兵们送回了酒馆,他在房间里吐满了虫丝,不吃也不喝,像个蚕蛹一样静静的躺着。
曼达熟悉他的习性,像这样躺上几天,他会脱掉几层皮,身体缩小一大圈,重新变回一条健康的虫子。
重获自由后,“诗人”也常来酒馆,他的双脚残废了,但每天早上都要爬到酒馆门前,唱起那首动人的歌谣。
“有一个善良的游吟诗人,把性命托付给了一个年轻的兄弟,那年轻人背信弃义,眼看着诗人掉进地狱,狠心置之不理,他拿走了诗人的财富,他拿走了诗人的一颗真心,他看着诗人忍饥挨饿,他欠了诗人五百个金币……”
一连唱了几天,曼达忍无可忍,捂住了诗人的嘴,温柔说道:“进来坐坐吧,里面有温暖的火塘和香醇的美酒。”
盖萨克子爵正式向神罚者宣战,牛角镇的神罚者迎来了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