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漓月坐在梳妆台前,一名丫鬟正为她盘起头发束于脑后,叠起妇人发髻。
还有一个丫鬟正将一个个礼盒摆放在托盘上。
床边也有一个丫鬟收拾着。
见叶繁进来,梳妆的,摆礼盒的纷纷停下动作,先跟叶繁行礼。
“见过驸马。”
床边收拾的丫鬟听到声音,惊慌地转过身来,手足无措,声音惊惶:“见,见,见过驸马。”
叶繁摸摸鼻子,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模样啊,至于吗:“我很可怕?”
那丫鬟重重点头,又忙里忙慌摇头,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梳妆完的杨漓月有些奇怪,她不喜欢一群人围着转,屋里就小桃和三个丫鬟伺候,床边那丫鬟名为红珠,平日做事向来是最稳健的一位,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奇怪地走过去,红珠贴近主子,悄声耳语两句,不知讲些什么,叶繁就见杨漓月神色跟着一变,目光惊异地往床上看去。
叶繁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发现公主殿下脸色竟然有些发白,牵起妻子的手,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不可能啊!”杨漓月喃喃一句,语含震惊,一把抓起铺盖在床上,昨夜两人躺了一夜的白巾,上面有些鱼水之欢后的痕迹,但确实没有杨漓月意识里该有的落红:“怎么会……这样?”
她的语气甚至少见的慌乱。
事关女子清誉,更是一个新婚女子的清誉,新婚丈夫还就站在身边,杨漓月心脏再大,也觉得有点太过刺激。
红珠看了眼神色自若的驸马爷,默默退出老远。
“这个……”叶繁迟疑开口:“其实也算正常。”
“什么意思?”
锐利的目光一下子盯了过来,叶繁有些头大,不知道该如何跟公主殿下解说那层膜的结构原理,稍稍组织语言,微微尴尬解释:“闺阁女子,若是性子娴静,初夜落红是常事,但如果像公主殿下这样的,嗯,经年武斗,飙马奔袭,追敌百里什么的,其实,没有落红,才算正常的吧……”
再硬的货,也经不起征战沙场的造啊~
杨漓月有点不敢相信:“你说真的?你看的杂书,还讲这种东西?”
叶繁敏锐察觉到几道八卦目光扫来,甚至能想象到‘驸马爷平日看的什么书?’将很快成为将军府下人圈子里的谈资,真是一言难尽,转移注意力道:“殿下,时辰不早了。”
杨漓月顿时惊醒,一觉睡到府里吃午饭的时辰,张氏都遣人来问了,小桃被派去应对,她本该抓紧时间的。
见叶繁对落红一事并无疑虑,甚至觉得理所当然,杨漓月稍松口气,微一思量,让红珠取来绣花针,在指尖一刺,往白巾上抹了道红痕:“不知道你爹娘会不会看,但有些人家靠这东西确认圆房,未免横生枝节,还得做个样子。”
叶繁没忍住翻个白眼:“睡到这个时辰,还能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杨漓月瞪他一眼,吩咐红珠:“记得等血迹干了再送浣洗房。”
然后便匆匆出门,叶繁紧随其后,先前摆弄礼盒的丫鬟绿竹拿起放置礼盒的托盘,一起跟在后面。
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红珠一想自己瞧见没有落红的白巾宛如五雷轰顶,感觉新婚第一日将军府就要大闹一场,结果到头来啥事没有,讷讷一笑:“驸马爷……懂得挺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