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口锅实在太大，实在没有破局的能力罢了。

苦笑声中，杨洁双眼闭上，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手指松开，空酒杯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半晌过去，闭着眼睛的蹙眉脸庞上眉头更紧了两分，疑惑地睁开眼：“这不是毒酒？”

杨漓月似笑非笑：“朕何时说过这是毒酒？”

杨洁怔住，心想她被领进审讯室，女皇陛下正襟危坐，内廷大监二话不说送上酒杯，此情此景，任谁都会往那个思路上想吧？

“你不杀我？”杨洁惊愕地都忘记了尊称。

杨漓月老神在在：“朕何时说过要杀你？”

“那你这……”杨洁不敢相信：“就为了吓唬我？”

杨漓月笑得愈发玩味：“怎么样，好玩吗？”

杨洁一时无言以对，只觉得有些荒谬。

“说实话，杀不杀你，朕犹豫了许久，但摄政王说得不错，如果要杀，一个长公主怎么足够？当然是要斩草除根，历来帝王不都是这么做的？不说别人，苏牧和苏东升朕又怎能放过，否则朕之后不是日日夜夜要猜忌他们是不是有为妻为母复仇之意？”

杨漓月清冷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朕又是不是该趁机把镇西侯府连根拔起，灭门夷族？否则苏侯爷为国戎马一生，到了晚年却得了个断子绝孙的下场，他又能不恨吗？”

杨洁深深沉默了下去，良久后起身跪地大礼拜道：“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说实话，朕不敢完全信你……”杨漓月淡淡道：“所以，从今往后，就请皇姐待在你的长公主府里，无诏不可出府门一步，否则，查无实证就会变成证据确凿，后果朕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可明白？”

杨洁保持着跪礼的姿势，应声道：“臣，遵旨！”

……

……

首辅杨洁因为与诸多商行存在利益往来，立身不正被撤销职务，受其连累，户部右侍郎苏牧治家不严，且有包庇之嫌，同样被撤职。

夫妻俩诏狱走了一圈，出来就被齐齐清扫出朝堂的消息让官场上下错愕万分。

说实话，虽然朝廷早有严令官员不得从商，但这种事情，看破不说破，就像鱼亭商行的东家是黄小山，黄东家是摄政王的心腹，这种事在生意场上司空见惯。

更何况杨洁还是长公主，名下有产业更是理所当然，结果因为这么个荒谬的原因下台了，实在让人感叹，宦海浮沉，天有不测风云啊。

而知道真相的刑法司官员们觉得女皇陛下这样处置，实在已经是从轻发落了。

盛无名甚至都做好了奉命血洗京城的准备，得知消息后摇头一笑：“娘们就是心软。”

顷刻，盛指挥使就收到来自裴大夫的死亡凝视，连忙改口，恭敬朝皇城方向敬拜：“女皇陛下，宽宏仁慈，隆恩浩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