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蕙说:“去,少转移话题!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告诉我她到底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呢!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什么时候成了人家的未婚夫了?我可警告你,那丫头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先上车后补票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干的!”
薛剑强叫冤:“先上车后补票?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
薛敏蹦了过来:“连她的手都没有牵过?那你是怎么成为人家未婚夫的?”
袁蕙也万分惊奇:“对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老天爷,这对母女又开始八卦了……
“她是外国人。”事到如今,小薛同志也只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她来自一个比较贫穷、落后的国家,那里还在闹革命呢,所以习惯的称陌生人为同志,就像我们过去那样。她的家庭情况我不大了解,没怎么跟我说,总之就是到我们国家来留学,学医术的,不过在前些天出了意外,受了重伤……”
……上帝啊,饶恕我吧,今天我说了太多的谎话,去忏悔室已经不足以洗刷我的罪孽了……不对,老子是中国人,信个毛线上帝啊!雷公爷爷,别劈我,千万别劈我,我不是故意的!
骑虎难下,薛剑强只能继续忽悠:苏菲来自一个贫穷落后、战乱频繁的国家(实话),她本人小小年纪就投身于民族复兴的伟大事实(大实话),由于种种原因来到中国(绝对真话),然后在偶然间与他相遇,上演了一幕白雪公主爱上扫烟囱的穷光蛋的浪漫肥皂剧(鬼话),一见如故之后苏菲拿出一笔钱资助他,让他做点小本生意,现在也赚了些钱了(鬼话连篇,天空中乌云密布,电光飞舞)……总之就是编得七情上脸,他头一回发现原来自己也有当编剧的天份!这通鬼话实在是破绽多多,但是感谢《还珠格格》,感谢《苍天有泪》,感谢琼瑶奶奶,感谢席娟阿姨,你们的佳作为这位蹩脚的编剧提供了还算充足的弹药,愣是让这对母女信了个九成九。袁蕙隔着窗子看着苏菲那恬静的睡容直抹眼泪:“这孩子,命真是太苦了,怎么就出生在那么个乱七八糟的国家呢?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差点连命都没了……真难为她还能安之若素,从容面对……”
薛敏也有些唏嘘:“我再也不嘲笑她思想保守了……”
薛剑强说:“总之你们多关心她一点就对了。过几天我还要出一趟远门,你们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她。”
袁蕙瞪他:“她才刚醒你就要四处乱跑了?你还有没有良心的?”
薛剑强苦着脸说:“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已经耽搁了好些天了!”
薛敏拍着胸口保证:“你不放一百个心吧,我和妈一定会照顾好嫂子的!”
对她的保证薛剑强持怀疑态度,因为这个宝贝妹妹从小到大,一直对“搅事”有着近乎狂热的爱好,她一旦抱着极大的兴趣参与到某件事中去,那件事被搞砸的几率便猛增五十个百分点……当然,学业除外。但他现在实在是分身乏术,把水产批发业务扩展到南京来势在必行,总不能老是拿黄金来买东西吧?真当挖黄金是件很轻松的事情?而且大量贵金属流失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很危险的,贵金属储备是一个国家的金融业最后一道保险丝呢!所以在接下来几天,他必须继续跟那帮脑满肠肥的家伙打交道;此外延安之行也必须抓紧,放屁放到一半还能憋回去不?事情一大堆,他哪里还顾得上照顾苏菲,只好拜托老妈和小妹啦。
对了,他突然想起,貌似自己应该给那边报个平安……突然失踪,也不知道那帮老革命都急成什么样了,让人家提心吊胆可不好。于是,好不容易把老妈、小妹骗走之后,他弄来纸和笔,翻开新华字典,在上面逐字逐字的找,逐字逐字的抄……虽说那边也是有简体字,但书信往来的时候大家还是习惯用繁体字嘛,入乡随俗喽!
然后到了深夜,启动虫洞返回到富县,正好看到一支部队正在这一带搜查,显然是想将可能潜藏在这一带的日军特工揪出来。富县离延安仅咫尺之遥,日军居然可以在这里针对一个如此重要的人物进行暗杀,而且又是轰炸机又是伞兵闹得惊天动地,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必须将这一带可能潜伏的日本特务连根挖起,永绝后患。他悄悄溜进人家的营地,将这封信塞进连长大人的口袋里,然后闪人。
几经波折,这封信最后还是送到了延安。
然后一大帮学识渊博的老革命对着信上那歪歪斜斜、抓心挠肝的字迹发了n久的呆,最后连蒙带猜总算弄懂了他的意思:
我们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我很好,苏菲也很好,她已经脱离危险了……我正在与一群大老板谈合作开水产批发部的事情,打算将水产品批发业务扩展到南方,占有更大的市场……不要为我们担心,我们很快就能返回延安!
天可怜见,百来个字的信居然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搞懂他的意思,由此可见这家伙的繁体字写得是多么的惨不忍睹。看完了,总理苦笑着说:“看这孩子的信怎么就比破译鬼子的密码还难呢?”
黄克成将军的嘴角直抽抽:“那孩子……他说他们那年代早就不用繁体字了,这封信估计是他对着字典一个字一个字的找,一个字一个字的抄的吧?”
如果薛剑强能听到这句话,肯定会激动得尿流满面,大呼理解万岁!
看信的人受罪,写信的人也他娘的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