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意地看向周二两,大袖一挥,“去吧去吧,都下山去吧,省得看的心烦。”
周二两憋红着的脸,跪在地上磕了三次,颤声:“谢过夫子当年留下二两。”
待到周二两拜别离去,西峰山巅恢复沉寂,漫天唯有雪花零落,静谧无声。
这位文殿副殿主愈想愈糟心,干脆直接在积雪中用木剑挑了个坑,整个人躺在其中,冲天大喊:“有没有个人给我盖土!”
四下无人回应。
吴子墨叹息,来华山学宫当个教书夫子当真是费眼泪,愁人。
他继续大喊:“有没有人给我盖土!”
一把雪扑在他的脸上,没待他反应过来,又是一大把雪直接埋住他的身体。
吴子墨折腾起身,朝外大喊:“谁呀!真要埋土就埋土了?”
谁知一起身,视帘中出现一袭青衫。一位年轻男子蹲在一旁静静地打量他。
吴子墨连忙爬出坑,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朝那位年轻男子笑道:“国师,好久不见。你老人家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嗯,是有段日子不见了。”,年轻男子谈笑点头,袖袍掠起,随意地坐在地上,“出四海逛了一圈,去天外天看了一遭,觉得没趣就回来了。”
“怎么,觉得在山上当个教书夫子厌烦了?在山上怎么说都还要人味,躺在剑墓里那就是暗无天日,只能对着墙上的剑理发呆。”青衫男子调笑道。
“剑墓里的日子哪里是人过的。入墓为鬼不为人,不遇剑道便成空。我才不要埋在墓里,对着一墙的石壁冥思苦想。”
“这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待在剑墓里对一墙石壁,就能悟出开天剑道了?”吴子墨愤懑不平,对在剑墓里的日子嗤之以鼻。
青衫男子轻笑,反问吴子墨:“就不怕剑墓里的老祖宗把你抓回去,继续打坐,望墙悟剑?”
吴子墨不以为意,双手叉腰,自信道:“现在就算是剑墓的老祖宗出剑,他还不一定打得过我。”
言罢,转念一想觉得不对的吴子墨环顾四周,冲青衫男子小心翼翼道:“他,不会不惜破戒,真从剑墓里爬出来把我抓回去吧?”
青衫男子缓缓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要不是你悟出了五剑之理,恐怕那位剑墓老祖宗可真会把你抓回去。”
吴子墨心头大石放下,但后者的一句话又让他提到嗓子眼。
“不过,这一世,剑墓要出山了。”青衫男子掀起眼帘,似笑非笑地望着吴子墨。
“大势将起。”,吴子墨耸低着头,望天哀叹,“不知道又得死多少人了。”
“我还是把自己埋着好了。”
叶宣坦然一笑,神情自若,“打算埋着避过这场乱世?”
吴子墨重新翻身回到坑里,哀嚎:“这一世,天骄之多,怕一不留神就跌了个大跟头。那个命不好的小子,下山当啥不好,非去当刺客,学的一身剑术练个武夫都没打过,还白白把我从剑墓里拿出的剑拱手让人。气人!”
“那把剑现在就在北梁世子的手里。”叶宣幸灾乐祸道。
“人各有命,生死看天。总算是王家人没有亏待他的亲眷家人,不然我这......”
“你这?”叶宣饶有兴趣地重复一声,挑眉而笑。
吴子墨气哼哼地举起手中木剑,没了后话。
“这一世繁华,会很好看。不去看看会错过的。”叶宣若有所思地说道。
吴子墨似乎心有所感,小心翼翼地试问叶宣:“国师,你说过我有命劫,不会就要应验了吧?”
叶宣笑而不语,缓缓摇头又点头。
“得,看来这坑没白挖。”坐在坑中的吴子墨闭上眼眸,开口道:“国师走之前,别忘给我用雪填坑。”
叶宣语气平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交代好后事的吴子墨就真闭上眼睛,下一秒再一探已无鼻息,假死于墓中。
叶宣探了探坑中的吴子墨,无奈苦笑,“这傻小子。”,一把推下周围垒起的积雪填住坟坑。
叶宣临行前,甚至多踩了几脚,飘然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