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世却信心十足。
他也不是自大,而是有依据的。
新军内部经常举行对抗,骑兵团都和其他部队平分秋色。
其他的团能对抗万余白莲教乱贼,骑兵团一定也能。
柳一元和左世争执不下,不约而同看向一人。
“王姑娘,你的意见呢?”
王思仪虽然不是军官,但无论是柳一元还是左世,全都不会将她当成普通士兵看待。
在许多人的心目中,王思仪的地位是和徐若琳一样的。
王思仪不知道这个,但是对于发表自己的看法还是很痛快的。
“咱们去寿张的话,那绕路包抄的意义就没了。而且郭云彪要是跑了的话,主力过来进入水泊,面对的也是毫发无伤的郭云彪,肯定不容易打。”
王思仪支持了左世的意见,她还补充了一点。
“二位,你们别忘了,咱们骑兵团虽然是第一次出战,可全军也是第一次打水战。你们说,是咱们多牺牲一点好呢,还是主力损失更多好呢?”
这个理由太强大了,柳一元立刻被说服。
“那咱们该怎么打?”
王思仪进入状态,趴在地图上仔细思索。
“咱们继续往南走,从水保寨过潍水,穿过郓城,抄梁山的后路。”
梁山位于潍水和安山湖交汇的三角地带中,如果骑兵团从南面兜过来的话,白莲教是无路可逃的。
柳一元在地图上把路线画出来,也不禁被王思仪大胆折服。
“那需要派遣侦察兵,获取更详细的情报才成。”
三位主官取得了一致,骑兵团改动行军方向,绕向了更南面的郓城。
…………………………
梁山之阳的寨子中,此时已经愁云惨淡,危在旦夕。
如果让左富、左贵见到此时的李青山,一定是不敢认的。
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李天王,如今变得比乞丐还要凄惨。
在他的周围,还剩下百余兄弟,完好无损的一个都没有。
寨子的外墙被摧毁殆尽,木头燃烧了多日,至今都没有熄灭。
郭云彪的人已经攻到了第二道围墙下,虽然死伤惨重,但谁都知道,寨子被攻破是早晚的事。
兄弟们死伤太多是一方面,更加重要的是,寨子里没粮没水了。
“天王,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不如今夜找个机会,咱们并力冲杀,能冲出去多少人就冲出去多少人吧。”
说话的人叫马应试,此人乃范县豪杰。如今这处寨子,就是他的。
郭云彪起事后,狂攻李青山,寿张集仅仅一天的时间就陷落了。
李青山带着几个兄弟狼狈逃窜,幸亏得到了马应试的接应,否则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随后李青山召集兄弟,很快拉起上万人的队伍,开始和郭云彪在运河两岸鏖战不休。
很可惜,他们这些江湖草莽碰到沙场战阵,到底不够精熟。尤其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郭云彪的手里竟有火铳和火炮。
打了近一年后,李青山损失惨重,被围在了这个山寨里,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值得一提的是,还剩下的兄弟们全都没有叛逃的。
只因这些人都是李青山的铁杆,即使投降郭云彪也不可能活命。
李青山放眼看去,老兄弟们已经筋疲力竭,人人带伤,显然无力再战了。
可他也知道,马应试说的对。
不突围,在这里只能等死。
哪怕突围时死的人再多,但能活一个是一个。
一想到从今以后要浪迹天涯,流浪为生,枭雄如李青山也不禁满心悲凉。
“这次是老哥连累诸位兄弟了。”
一个耍花斧的汉子笑道:“大哥说甚么?咱们兄弟乃八拜之交,说好了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
马应试喝道:“咱们不能都死在这儿,要不然的话,就没人给咱们报仇了。各位兄弟,今晚不管谁突围出去,记得去榆园找我兄弟任七。我那兄弟武艺高强,江湖上认识的朋友多,定能为我等报仇。”
众人听了,暗暗记下。
只等着天黑,就要奋勇厮杀。
谁也不曾注意到,梁山西北的凤凰山上,已经有人盯上了这里。
凤凰山的背后,上千骑兵默默地整理好了装备,只等山顶的命令,就会直扑白莲教乱贼的大营。
“这就是梁山啊?也没啥啊。宋人果然不行,这么区区一座小山居然都打不下来。”
王思仪完全无视下面绵延数里的乱贼大营,只是对大名鼎鼎的梁山无比失望。
怎么想也想不通,区区一座两百多米的小山,宋人为何就攻不下来,不得不招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