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正有无数的人流想要逃走,结果全都堵塞在了城门处,惊恐的叫声、哭泣声无边无际。
孔有德带着骑兵兜过来,正好堵个正着。
眼瞅着有些衣着华丽的人四散奔逃,立刻纵马追杀。
须臾功夫,全都斩杀殆尽。
原本要出城的人,看到外面血流成河,又慌乱地回头,想要另寻他路。却被从后赶来的叛军追上,两面夹击,一层一层地被屠杀。
孔有德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反正刀锋都已卷了。哗啦啦的鲜血顺着刀刃肆意流淌,血腥气令他格外振奋。
“传令下去,堵住所有城门,一个都莫要放跑了。老子今日要让这些山东人,明白明白得罪我东江镇的下场。”
他根本不知道,刚才斩杀的那些人中,还有乔装逃跑的赵江、江愈敏、邵一川等人。
当知道城池已不可守后,这些官员们并没有什么殉节的志气,跑的别谁都快。
也正因为他们跑的快,结果出了城门后,撞上了叛军的骑兵,反而死的更快。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叛军攻入青州城时,毛承禄率兵在外,回来的时候,懊悔不迭。
他也不知道别人抢了多少东西,反正自己亏了。
红了眼睛的毛承禄什么也不管了,率领骑兵直冲入城,沿着大街一路抢掠。
他知道,一座城池中,最富足的人家肯定在官道两旁,靠近府衙左右。
为了多抢点东西,他甚至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凡是他看上的宅邸,哪怕已经有自己人在抢了,他都纵马上前。轻则鞭打,重则纵马冲撞。
即使这般,他还是觉着亏了。
正不知从何处找补时,突听侍卫喊道:“乖乖,这是皇帝老儿的皇宫吗?”
毛承禄顺着指点看去,只见正前方好大一片巍峨壮丽的宫殿群。绿瓦朱楹,夺日升辉。
高大的宫墙几有三丈余,甚于青州府的城墙。
“这是什么地方?”
手底下的人去问了,很快回道:“将军,此乃衡王府。里面住着的,是狗皇帝的亲戚。”
下面的人不懂,毛承禄可一清二楚。
大名鼎鼎的衡王府啊!
人都说青州田连阡陌,半属衡藩。
那该有多少钱?
如果是从前,面对藩王,毛承禄想都不敢想。
可如今他们已是叛贼,被朝廷抓到了,皇帝只会砍他们的脑袋,可不会放过他们。
既然如此,皇帝的亲戚,他们为何要放过?
看着厚重的宫门禁闭,绝非人力可以撞开,毛承禄恶向胆边生。
“去,叫了布时仁带火炮过来。”
衡王府内,即便隔着高大的宫墙,青州城内的悲号依旧传了进来。
朱由棷藏在一处宫殿中,脸色煞白,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淡定。也不知道如今的他,会不会有些后悔。
一个太监连滚带爬跑进来。
“殿下,宫外……宫外来了好多丘八,会不会……会不会……”
甭看这些人往日里嚣张跋扈,但那是对付升斗小民的。如今碰到杀人盈野的叛军,比羔羊还要懦弱。
朱由棷内心的畏惧比别人更甚,可又不想在下人面前露怯。
“哼,孤……孤乃洪武后裔,天潢贵胄,这些丘八虽一时误……误入歧途,焉敢……焉敢……”
话音未落,宫门处猛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耗费万金打造的威仪宫门,崩摧瓦解,四向飞散,城内的血腥气被烟尘裹着直冲府内。
“救……救命啊!”
朱由棷再无任何皇亲国戚的矜持,嗷唠一嗓子后,两股之间已然下起了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