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她与燕然,自来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多大的交集。
小卉子坐起身子,问她:“公主,奴婢记得四皇子那时生的很是俊美,如今是不是还一样好看?”
只是,她话音落下,燕蒹葭却是一动不动,似乎在沉思什么。
见她有几分恍惚,小卉子不由提醒道:“公主?公主?”
燕蒹葭回过神,看向小卉子:“怎么了?”
小卉子撑着脑袋,说道:“奴婢方才问公主,四皇子如今生的如何模样了?”
“四皇兄啊……应当是比从前更成熟了罢。”燕蒹葭道:“本公主记得,他从前是帮过你一次,对吧?”
小卉子点了点脑袋:“是啊,奴婢还在宫中的时候,四皇子帮过奴婢一次。”
那大概是六年前还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她其实记不太清楚了,毕竟她出宫好些时候,早已经适应了宫外的生活,记忆中也满是春光阁的一切。
不过,燕然帮她的那一次,她还是记得的。
那时她也就七八岁,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她是自小被萧皇后养在身边的丫头,自她有记忆开始便已然陪着燕蒹葭了。
因而,她对燕然不算陌生,几个皇子里头,可以说如今她还记得模样的,就只是燕然了。
想到这里,她又继续说道:“不过,奴婢觉得,四皇子用心不纯,那次的恩情,奴婢就不打算报答了。”
七八年前,燕灵兰为难过她,那时候,燕灵兰趁着燕蒹葭偷偷溜出宫的空档,故意寻衅滋事。
因为宫中许多人都知道,燕蒹葭很是在乎这个婢女,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虽说不至于亲如姐妹,但说是心腹却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正巧,那次四皇子燕然路过,三言两语之下,燕然救下她,令她免受皮肉之苦,但这一恩情与小卉子来说,委实是有收买人心的嫌疑。
“你是当真聪明的,”燕蒹葭夸赞道:“四皇兄的确是城府很深,这次本公主南下,他暗里派了几波刺客暗杀,本公主也算是见识到他的狠辣了。”
在这之前,燕然一次都没有与她为敌过,他看起来尤为温润,半点不像是会对付她的人。可这次南下,燕蒹葭的确是感受到燕然的杀意,他似乎是瞅准了时机,想要将她一击毙命!
这就像是猎豹,他可以静静蛰伏很久,然而一旦出击,便立即会要了猎物的命。要不是燕蒹葭拉着扶苏和楚青临下水,恐怕也是有些凶险。
“四皇子竟然派人刺杀公主!”小卉子有几分讶然,随后便又平静道:“公主可要奴婢动手?”
动手做什么?自然是杀了燕然,以绝后患了。
燕蒹葭身边,其实小卉子是最为深藏不露的那个,别看她笑起来很甜,看起来也是傻傻呆呆,但她杀起人来,可是让燕蒹葭都心生寒凉。
“暂时不必。”燕蒹葭笑眯眯道:“本公主想知道,四皇兄究竟和本公主,有什么深仇大怨。”
……
……
燕然在毕春楼,等了许久,而后随从过来,禀报说临安公主深觉疲乏,虽说人不能到毕春楼来应邀,但她却提出了邀约,让燕然去一趟春光阁。
春光阁不比毕春楼,毕春楼只是酒楼,但春光阁是青楼妓院,燕然一向声名极好,人人都赞颂他是个谦谦君子,从不沾染那些荒唐之事,而如今燕蒹葭邀他入春光阁,不就是在给他的声名上泼一盆脏水吗?
“七皇妹可真是明目张胆。”燕然笑了笑,倒是没有拒绝:“不过既然七皇妹邀约,作皇兄的,怎能不去呢?”
一边说,他一边起身,慢悠悠的踱步下楼。
不过半盏茶功夫,他便在春光阁里头的下人的指引下,见到了燕蒹葭。
彼时,燕蒹葭就倚在一侧,她身后站着西遇和小卉子两人,简简单单,似乎没有什么阵仗。
然而燕然更是丝毫不畏惧,他身后跟着一个侍从,便再没有带什么下人随行。
“四皇兄随意坐,”燕蒹葭抬了抬下巴,勾唇道:“春光阁自本公主接手以来,四皇兄便没有来过,也算是本公主的失礼了。”
“皇妹言重了,”燕然温润如玉,缓缓道:“皇妹知道的,我对女色并不上心。”
他本意只是客套一下,表示对来春光阁并不感兴趣,但没有想到燕蒹葭闻言,竟是露出诧异的神色,问他:“皇兄为何对女色不上心呢?我记得皇兄如今也二十有一了,怎么不早些给皇妹找个皇嫂呢?”
燕然如今二十有一,过了年便是二十二了,在这个年纪,燕诀都已然有了几个孩子,最大的也五六岁了。可燕诀依旧是孑然一身,看起来尤为清心寡欲。
燕诀从容一笑,回道:“父皇和母妃都不大着急,我也乐得清闲。”
“姚贵妃竟是半点不着急?”燕蒹葭一脸愣住,仿佛就像是‘天真’的不知道这两母子的关系一样,继续言语诛心:“我记得五年前,五皇兄还未有子嗣的时候,他母妃便急得不行,催促了两个月,五皇兄才有了麟儿……四皇兄如今也是年岁渐长,不妨考虑考虑哪家小姐,早些成家才是。”
她明里虽说是在催着燕然成亲,但是暗地里却是拿着姚贵妃说事儿。摆明了说燕然不得自己的母亲欢心,连这等大事,姚贵妃也完全不在意。
燕蒹葭不是不知道燕然怕什么,只是从前懒得和燕然去争,去斗罢了。
……
……